李克强的突然去世,引起了国人的一片叹息和感慨。面对当下残酷、黑暗的现实,人们不禁感叹,假设李克强而不是习近平担任中共的总书记,中国的经济多半不至于像今天这么糟糕;李克强绝对不会说吃饱了没事干这类混账话,不会挑战美国,让中国陷于孤立之中;李克强更不会像习近平那样,疯狂地摧残民营经济和民营企业家。李克强恐怕也不会像习近平那样顽固地坚持清零,不会那样劳民伤财;李克强当然也会维护中共的统治,但是,他的手法肯定不会像习近平那么野蛮,那么反智。只是,历史没有假设。
毫无疑问,就个人的学识、能力来说,习近平和李克强完全不能相比。习近平只有小学的教育程度,是靠所谓的推荐、其实就是靠关系进入了大学,成为工农兵学员。招收小学程度的学生,那样的大学根本就名不符实。而李克强则不然,李克强标志性的身份,是77级的大学生,那是文革结束后,大学第一次通过考试录取的大学生,那时候的大学生被称为天之骄子。
我们知道,从文革开始的1966年大学停止招生,到1977年正式恢复高考,中间有十一年没有考试招生。此外,在文革开始之前的那些年,很多优秀的青年就因为政治原因而被剥夺了上大学的权力。恢复高考之后,当年的这些优秀青年也有一些人投入其中。有资料说,那些年累积的考生可能达到2000多万人,最终,有570万参加了77年的高考。由于77年恢复高考非常仓促,很多人没有准备,而是投入了78年的高考,这一年的考生人数高达610万,这个记录25年后才被超过。那两年,报考人数极多,录取人数极少,77级录取率为4.9%,78级录取率为6.6%。
77、78级大学生大部分都拥有比较丰富的社会阅历和极强的学习能力,毕竟,他们是在最激烈的高考竞争中脱颖而出,在这两届大学生当中聚集了大批的青年才俊。重要的是,1978年和1979年是中国思想界和理论界最活跃的时候,高校深受影响,师生思想解放,视野开阔,了解世界的未来走向,当时特殊的氛围对这些人思想的塑造有重要的作用。尤其像北大、清华这些高校,更是聚集了很多有阅历、有思想的知识精英,这是一批难得的人才。这些人当中,就包括李克强。李克强当时是北大法律系的学生,一位十分器重他的教授是民国政府第一届公派留学生,先后在英国、法国学习宪法、行政法,李克强曾经协助他整理这方面的专业著作,李克强本人无疑对西方政治制度有比较深入的了解,有很强的现代意识。
与77级形成对比的是,在文革中停止高考的这些年,曾经有过一种另类的招生——不通过考试,而是通过所谓的推荐,进入大学学习,学制二至三年。录取的学员包括工人、农民、士兵,多数人只有初中甚至小学文化程度,这批人被称之为工农兵学员,这些人大部分都有很强的家庭背景,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高级干部子弟。工农兵学员不仅在选拔过程中,不考虑学识和能力,更大的问题是,当时的教育已经彻底败坏,这些人进入大学后也不可能受到正规和系统的教育。从1970年到1976年,工农兵学员总共招生94万人,远远超过77级、78级大学生的人数,这其中,就有习近平、王岐山、赵乐际、蔡奇等人。
李克强就是在聚集了十几年优秀人才的77级当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而习近平就是在教育质量低劣的工农兵学员当中,也属于愚蠢无知的家伙。他们不同的起点,在很大程度上,也决定了他们见识的高度。习近平是按照中共所谓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标准选择出来的干部,只是,习近平是没有知识的知识分子,也是工农兵学员中最糟糕的一类,习近平最大的问题是,思想意识极端落伍,根本没有学习能力,甚至没有感知时代的能力,典型的政治自闭症患者。他根本不可能通过学术考试获得学历,只能通过工农兵学员的机会,获得一个学历。其实,中共当中类似习近平那样的“四化”干部,大量存在。只不过,他们没有机会像习近平那样,爬到最高层。
说来,77、78级当中也有大批的知青,77、78级的很多人和工农兵学员基本上属于同一个年龄段,但是,77级、78级大学生在社会上从来就不是工农兵学员的对手,在中共的官场上工农兵学员有绝对的优势。工农兵学员一开始就是依靠权力和背景胜出的,他们虽然缺乏学术资本,但是,他们拥有政治资本和社会资本,而且,他们抢占了先机。毕竟,他们比77级、78级先进入社会,先进入官场。77级、78级的优势是学术资本,而不是政治资本、社会资本,不是关系网络。而且,在真正的大学生出现后,工农兵学员普遍有很强的危机意识,他们知道自己不行,所以,必须垄断权力,因而,强烈提防、排斥比他们优秀的77级、78级大学生。工农兵学员这批人,成事不足却败事有余。他们非常抱团,在各级机关当中都充斥着大批的工农兵学员,工农兵学员实际上塑造了中国社会。中国落得今天的下场,工农兵学员主导中共官场、主导中国社会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77、78级大学生可能是中共教育史上的一个异数,这是一个特殊群体,这群人很大一部分来自曾经被排斥的阶层,甚至是来自当时的贱民阶层。他们和他们的家庭在毛泽东时代处在社会的最底层,而高考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这些人亲身经历了文革和文革结束后天翻地覆的社会转变,截然不同的政治环境,反差巨大的生活经历,让他们对社会的认识更为透彻,对历史的反思更为深刻。如果文革没有结束,这些人是没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的,他们没有资格成为工农兵学员,他们这些人自然不会怀念文革。而工农兵学员这些人则是文革时代的受益者,他们对文革的认识,肯定和来自底层的77级大学生不一样。
实际上,中共当局在政治上并不信任77级、78级大学生。77级、78级的失败,并不是这些人个人奋斗的失败,而是中共高层政治安排的必然结果,这些人的命运完全操控在中共当局的手中。实际上,从80年代中期,中国的政治形势就已经开始逆转,中共高层就已经开始防范和压制知识精英。后来,在政治上崭露头角的那些77级、78级大学生,大多都是来自共青团系统。这也意味着,其他地方并没有给77级、78级大学生在政治上的发挥空间。只是,共青团干部和社会的接触非常有限,并不参与地方的治理和经济建设。作为77级的优秀毕业生,没有进入学术领域,却做了团的干部,其实是李克强的不幸。习近平极为蔑视团派的干部,只是,他能够成为县长、县委书记,并不是依靠他个人的能力,而是依靠他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假如,李克强毕业后,直接到地方任职,也担任县长、市长,他可能会有更强的政治能力,可能会有更大的作为。
李克强能够成为重要的政治人物,有极大的偶然性,完全得益于胡锦涛的赏识和提拔。胡锦涛曾经是团中央的第一书记,李克强那时也在团中央工作,是胡锦涛的同事。李克强在团中央的经历,也给他打上了团派的烙印。只是,成了中共党魁的胡锦涛懦弱拘谨,导致政令不出中南海,尤其是,在各界极为期待的政治改革上毫无作为,让各界极为不满。一大批红二代成员更是公开地对胡锦涛严词斥责,说他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击鼓传花,从根本上动摇了胡锦涛团派的法统地位,乃至让团派有了原罪,此举间接地削弱了继承者李克强的政治地位。最终,习近平成为总书记的接班人,李克强只能屈居第二。对于李克强来说,正所谓,成也胡锦涛,败也胡锦涛。红二代公开责难胡锦涛,这实际上已经为习近平严厉打击团派埋下了伏笔。
值得注意的是,在习近平上台的中共十八大上,7个常委当中有四个红二代,其中,习近平、张德江、王岐山三个是工农兵学员,只有李克强一个恢复高考之后入学的大学生。这无疑是红二代决定性的胜利,也是工农兵学员标志性的胜利。其实,工农兵学员和权贵子弟有很大的重合。在那个剥夺了绝大多数人接受高等教育的时代,只有极少数人凭借权力和关系获得了受教育的机会,成为工农兵学员,各级权贵子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有人说,李克强的离世标志高考一代人集体梦想的破灭,其实,64北京大屠杀之后,那一代人的梦想就已经破灭了。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选择了逃避或者苟且。绝大部分77级、78级的大学生,早在十年前,他们最后的命运就已经确定了。在这个腐败、黑暗的时代,他们基本上已经黯然退出了。
在这个时候,李克强的死固然令人叹息,但是,对这个时代来说,即便是他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无足轻重了。在他出任国务院总理之初,就处在一个不利的政治氛围中,李克强的影响力和他的地位是不相当的。在习近平定于一尊的情况下,他的影响力根本微不足道。他不能阻止习近平大搞个人崇拜,不能阻止习近平废除任期制,不能阻止习近平的倒行逆施,李克强的政治生命那个时候就已经基本上结束了。有国际媒体说,李克强的离去导致了中国改革开放时代的结束,李克强去世,意味着一个时代的落幕,这明显夸大了李克强的重要性。这个时代的标志是习近平,而不是李克强。
虽然说,李克强在中共的官场浸淫了几十年,但是,他还是良知未泯。如果李克强成为中共的党魁,中国不会像今天这样黑暗,中国的政治、经济也不出现全面倒退,社会矛盾也不会像今天这么尖锐。李克强的失败,无疑也是中共的失败。选择红二代,选择太子党,则意味着,中共当局自己已经不相信自己的理念,不相信自己的组织,只相信血缘。宁可相信自家的草包,也不相信不是自家人的精英。77级、78级有那么多优秀的人才,结果,却让一个小学水平的工农兵学员,成为中共的党魁。选择习近平,在偶然当中存在着必然,这是中共逆向淘汰的一个必然的结果,这就是中共这个反智、自私集团的宿命。选择了工农兵学员习近平,就是选择了自杀,选择了自取灭亡。无知无能的习近平成为中共党魁,完全是中共恶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