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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运动周年:激情之后“如水”演化 阿古智子:中共难阻新世代抗争

阿古智子指出,“白纸运动”已转化为非政治的交流,中共难以截断这股力量。

去年年底是中国“白纸运动”的高峰期,至今年初曾上街抗议的年轻人陆续被捕,他们的亲人亦被国保警告,网络整肃敏感字眼,整个公民社会处于崩紧的状态。东京大学中国研究学者阿古智子回顾这场似是一𣊬即逝的民主运动,指出新一代面对打压由开始时的“兵来将挡”,转以“去中心化”的形式,组织非政治化的活动。阿古总结,“白纸运动”虽然似是被迅速瓦解,但它的有一定的延续性。

自去年10月彭载舟北京四通桥挂起直幡“不要核酸要吃饭,不要封控要自由”,打开第一个缺口,北京陆续出现“厕所革命”,有人在厕格涂鸦抗争字句;11月底全国卷起“白纸运动”,掀起大学的“印刷革命”。突如其来的运动扩散至已实施了《港区国安法》的香港,中文大学学生亦曾高呼口号“不做奴才做公民”。

去年的“白纸运动”多人被捕,包括大连电影人辛赏,至今不知去向。

网络“无大台”来去也容易

不少“白纸运动”的参与者跟记者分享,运动就像一场风,不留痕迹,当发展到讨论政见,遇到分歧组织快速溃散。虽然运动让很多人“被看见”,但始终看不到轮廓。

对于这些参与者的感言,阿古智子指出,参与“白纸运动”的“白纸一代”,其实只是中国少数的年轻人。她认为这些新世代或多少,从近年的大型示威运动学习,当中包括香港反送中运动,在线上可以快速组织,但“无大台”的组织牵涉信任问题,“白纸”激昂过后,年轻人很快意会到抗争的成本,很快便回归现实生活。

阿古智子说:“因为比较容易进入,因为你有手机就可以用VPN,或者甚么Telegram或Signal都可以用,比较成本很低,然后你也可以不需要花那么长时间,不是很费力的,那么简单进入的话,退出来也是很简单的。”

目前海外不时举办“白纸运动”研讨论会与读书会,主题围绕女权、#Metoo、劳工议题,年轻的抗争者一时间退到非政治的圈子。阿古智子说,“白纸”就像种子散播出去,海外的知识份子开始关心世界性与国内的议题,尽量避免触碰中共眼中的政治性内容。

东京留学生以日文制作李文亮的悼念单张。

行动者以暗语、艺术活动延续下去

行动者噤声转趋低调,但中共的打压一直没有手软。阿古智子听过中国朋友说,网上邀约聚餐,也会被国保盯上,在中国办“读书会”也变得愈来愈难,组织者只好用“暗语”或不固定的地点避过中共监察,有些甚至藉“户外活动”去讨论女权。

阿古智子说:“一起吃饭也不行,大家不能一起吃饭,不然很快国保过来。如果观鸟的话,要去比较远的地方,就是像甚么偏远的地方,就是观鸟吧。观鸟活动,一直观鸟,一直讨论。”

据她观察,“墙内”“墙外”的组织者开始用艺术活动如版画、吟诗等公共活动作连结,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要存活下来。至于过往中国的公民运动倾向以领袖主导,新一代以“去中心化”组织方法,中共很难一棒打下去。

去年白纸运动很早蔓延至东京,中国留学生于11月24日办悼乌鲁齐的悼念活动。

运动延伸至社会课题

虽然不少人批评“白纸”的诉求止于“封控”,只属于经济层面,但阿古智子却认为,今次运动最大的转捩点,正是测试到中国群众的“底线”,因疫情的封控政策,激发起很多中国人醒觉“不能放弃自己的空间”,中国公民开始由自身出发思考身边的议题。

阿古智子说:“因为抑压,然后要表现自己,就是这个空间很重要,所以他们主要是女权的,还有不同的领域,都是自己的身份,就是不希望别人控制我,别人把我压抑,是这种感觉,是个人为主的。”

她留意到参与者在运动后的走向,这场运动给予他们的“觉醒”属个人层面多于国家,新一代的个人意志比上一代强,不想被国家、家庭控制,“躺平”抗争将会是中国难以改变的局面。

责任编辑: 楚天  来源:RFA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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