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背负着150元的“巨债”,说起梦想,小孟依然会露出灿烂的笑容
2.5元打造的晚餐,也很香
■商报记者 梁辰/文 杨东华/图
浓浓的春寒依旧挡不住城中村的沸腾的活力。
晚上,郑州市丰庆路庙李村口的公交站牌边,一张张年轻的脸挤出不停开来的公交车,如同落在马路上的雪花,瞬间消失在都市村庄的人海里。
下午的雪白了外面世界,却脏了这个村庄,混合着雪水和泥水的路面上,摆满了叫卖麻辣烫、烤鱿鱼的摊点,不少摊贩直接将摊子摆到了路中间。
23岁的孟凌云也回来了,骑着一辆掉漆的自行车,在庞大的人流中,就像一只蚂蚁。
150元房租成压在心头石头
骑到村口,孟凌云推车在人缝中穿行。这辆掉了漆的自行车,是一年前同学小黎留给她的。
小黎和孟凌云是同学,2007年毕业于郑州科技学院设计专业。一年前,小黎决定结束在郑州的蜗居生活,回周口老家结婚,她把这个带不走的“大件物品”送给了孟凌云。
“好好混。”小黎就说了三个字。她拍拍孟凌云的肩膀,提着旅行袋挤上公交车。这一幕,孟凌云觉得恍如昨天。
小贩的吆喝声让孟凌云回到了现实,5毛钱买了两个馒头,2元钱买了些冬瓜和小葱,这就是她今天的晚餐。
在一个路口,有个写着大大的“性”字的成人保健商店,小孟不好意思地对记者笑了笑,她就住在这栋楼旁边。
房间在7楼,是一个单间,十几平方米的样子,窗户有条缝,冷风从窗外刮进来。屋内整齐地摆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小柜子,一台不能上网的电脑,和一个落了灰尘的衣柜。
2007年的6月,孟凌云从学校扛来了被褥和电脑,跟小黎一起在这儿落脚。房租一个月150元,水电费加起来差不多50元,如果开通网线,还要交50元。
“每月1日交房租,但是工资没发,3月份的房租还拖着。”孟凌云说上班两年多攒了4000多元钱,春节前生一场病花完了。“这几天都躲着房东走,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
2009年的冬天特别冷。孟凌云在床上铺了四层褥子和三床被子。她说,再冷就扛不住了。
手上无钱,但心中有梦
毕业两年半的孟凌云,换过三份工作,曾做过销售,做过设计,她现在的工作是文员。
上一次失业是2009年11月初,那时她还是一名设计师。在满是烟味的网吧里发了两周简历后,才找到现在的工作,薪水是每月1500元。虽然干了将近3个月,但孟凌云现在刚拿到一个月工资。她说公司压了一个月工资,然后又拖了一个月的。
尽管工作一直不太如意,但孟凌云认为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把希望寄托在找个男朋友上是靠不住的,如果有一天男朋友变心了咋办?”孟凌云并不担心现在的一无所有,但看着身边一茬一茬搬进搬出的邻居们,她害怕自己的一生都将如此度过。
于是,她在白纸上写下了人生宣言,贴在床头,不断地鼓励自己:努力,努力,再努力!
事实上,孟凌云并不满足于现在的生活状态,“等拿到那两个月工资后,我就不干了”。她已经盘算好了,准备在年底前开个服装店,卖卖衣服,兼卖首饰,她已经算好起始资金,考察过准备租用的门面。
愿与某人相守,慢慢变老
在有700多万人的城市中奋斗,有人陪伴是件幸福的事儿。孟凌云也这么想,她渴望爱情,却不敢轻易碰触。
谈及爱情,孟凌云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回忆触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那一面。大学时有一个男孩,曾让孟凌云印象深刻,她说双方互有好感,但没恋爱。
“想找个互相关心的人,守在这个城市中一起慢慢变老。”她说现在工作了,恋爱很实际,但她实在难以接受以自己现在的状况走近恋爱的殿堂,她需要时间需要奋斗,爱情不能轻易开始。
23岁的年龄,让开封杞县农村的父母已经很着急了。“每次打电话,爸妈都说谁谁结婚了,谁家的孩儿几岁了之类的话。”虎年的春节,怕被父母“逼婚”的孟凌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家过年。她说,听家长唠叨,总比自己一个人孤零零过年好。
梦想夜晚有盏为我亮着的灯
夜幕降临的时候,庙李备显热闹:烤肉的槽子上缭绕烟火、精品店里的流行乐加上川菜馆中的划拳声,街道上一片欢腾。
小孟有时候会站到自己居住的楼顶上向四周张望。城中村密密麻麻的楼房,满是昏黄的灯光。再向外望去,不远处的小区里,错落有致的高层住宅楼上的点点亮光,在城市的夜空中犹如满天繁星。
想起回家结婚生子的小黎,孟凌云庆幸自己还在郑州。但她的神情又迅速黯淡下去,“在郑州又能如何呢?”她反问。
孟凌云说,自己不愿意过像小黎一样的日子,宁愿在这里苦苦支撑。梦想自己有天能拿四五千的月薪,在这儿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每天晚上,在这个城市的小角落有一盏灯亮着——为我。”孟凌云嘴角浮出一丝微笑。她希望自己能早日过上这种安安静静,不再为没有钱花没地方住发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