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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藏在细节中 世界名画里隐藏的疾病

很多医生是艺术爱好者,在欣赏艺术品的时候,难免会自觉不自觉地用专业眼光来审查……因此还诞生了一项名为“画布诊断”(diagnosing the canvas)的工作。‍

比如有眼科专家就认为,之所以画家莫奈晚年的画作是模糊一团,乃是由于他曾在罹患白内障后摘除了右眼的晶状体,但也从此使得他眼中的世界变得与常人更加不同了。

在《西斯廷圣母》里,有一个人患有先天性残疾,你能找出来吗?让我来给你一些提示:

据称,安妮·博林(Anne Boleyn)和泰雅·迪格斯(Taye Diggs)都有这种疾病。

如今,这种疾病可以很容易通过手术治愈,尤其是在刚出生的时候。

有这种疾病的人很擅长弹钢琴和编织。

研究还表明,有这种疾病的人运动能力比较强。

The Sistine Madonna,拉斐尔(Raphael),1513-14年。 Public Domain

图画下方的小天使知道答案。

你有一到两分钟的时间思考。

现在我们来公布答案:

《西斯廷圣母》局部图,拉斐尔,1513-14年。 Public Domain

这下你不可能看不出来了——教皇西克斯图斯(Pope Sixtus)有六个手指。这种病症被称为“六指畸形(hexadactyly)”,即有六根手指或脚趾。(Polydactyl特指多出来的一根指头是手指。)

似乎拉斐尔笔下很多人物都有这种疾病。在《圣母玛丽亚的婚礼》(The Engagement of the Virgin Mary)这幅画中,他也玩起了老把戏。你能在图中找到多出来的那根指头吗?

《圣母玛丽亚的婚礼》(Spozalizio,The Engagement of the Virgin Mary),拉斐尔,1504年。 Public Domain

接下来我再给你一点提示:

这一部分肢体是裸露在外面的,看起来有点突兀。

新娘在新婚之夜会有一些惊喜(或者惊吓)。

那位在掰断木棍的人知道。

你找到了吗?你有一分钟时间思考。

为免你的耐心耗尽,现在我们来揭晓答案:

《圣母玛丽亚的婚礼》局部图,拉斐尔,1504年。 Public Domain

仔细看一下这位穿绿袍子的男人,他要么是有严重的指囊炎,要么是多长了个脚趾。拉斐尔是不擅长画手和脚,还是他故意而为的呢?

显然,拉斐尔是一位绘画大师,所以他应该知道怎么画手脚。有一种说法是,拉斐尔给西克斯图斯教皇画上第六根手指是在玩文字游戏(译者注,Sixtus是罗马名,直译成英语是sixth,第六个)。还有一种说法认为第六个指头暗指人物有第六感。

但在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们通常尽可能地写实。因此说拉斐尔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聪明而多画一根指头,这点不能确信。

一些医生认为,拉斐尔并不是故意加上第六根指头的,而是为了描绘文艺复兴时期一种常见的疾病——痛风。痛风通常会导致皮肤凸起,因此绿袍男士小脚趾旁边的肿块可能是“痛风包”。

《蒙娜丽莎》(Mona Lisa),列奥纳多·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 Public Domain

人们通常只会注意到蒙娜丽莎神秘的微笑,但是西西里的病理解剖学教授维托·弗兰科(Vito Franco)认为这幅画还有另一个秘密——蒙娜丽莎患有高胆固醇

他注意到蒙娜丽莎左眼睑上有脂肪酸堆积,又叫做黄斑瘤。你可能也会注意到她右手上有一个小的脂肪瘤。脂肪瘤是一种良性脂肪组织肿瘤,常见于高胆固醇患者。

《丑陋的公爵夫人》昆丁·马赛斯

《丑陋的公爵夫人》(The Ugly Duchess),昆丁·马赛斯(Quentin Matsys),1513年。 Public Domain

画中的这位女士长相非常不幸,历史学家曾经一度认为这是一种夸张手法。但马赛斯并没有什么幽默感,因此真相可能更可怕。可悲的是,这位女士可能真的就长这样。

画中的公爵夫人正处于佩吉特病(Paget’s disease)晚期。佩吉特病是一种慢性骨骼疾病,会导致骨骼变大或畸形。

这幅画后来被列奥纳多·达·芬奇复制,并成为刘易斯·卡罗尔(Lewis Caroll)《爱丽丝梦游仙境》(Alice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中公爵夫人形象的灵感来源。

《雅典学院》拉斐尔

 

 

《雅典学院》(School of Athens)局部图,拉斐尔,1511年。 Public Domain

我们继续来看上面这幅画,又是出自拉斐尔之手,不过这次他画的是凹凸不平的膝盖。此人据称是拉斐尔的死敌——米开朗基罗(Michelangelo)。

维托·弗兰科认为米开朗基罗畸形的膝盖是由肾结石导致的。米开朗基罗一生都在抱怨肾结石,称之为“尿中的碎石”。他在75岁时被确诊,并被告知服用药水排出结石。

风湿病学家萨拉E·沃克(Sara E. Walker)认为米开朗基罗得的其实是痛风。1555年,米开朗基罗被诊断出患有痛风。他留下了大量信件,其中有一封写于80岁,他在其中抱怨脚痛。

《时髦的婚姻:早餐》威廉姆·荷加斯

《时髦的婚姻:早餐》(The Têteà Tête),威廉姆·荷加斯(William Hogarth),1743年。 Public Domain

在八卦杂志和推特出现之前,威廉·荷加斯用他的画笔来讽刺精英阶级。随着中产阶级发展壮大,富商会购买他的画作,享受挖苦嘲讽贵族的乐趣。

在《时髦的婚姻:早餐》中,荷加斯讽刺了婚姻中的唯利是图。这幅画讲述了一个名为“斯坎德菲尔德(Squanderfields)”的贵族家庭的故事。这个家庭的儿子必须娶富商的女儿,因为他们“挥霍”了自己所有的财富。这位年轻的斯坎德菲尔德先生(图右)在外面和妓女厮混了一晚上才回到家。(他身边的狗狗出卖了他,因为狗狗从他的口袋里拽出了一条女士手帕。)

但是,斯坎德菲尔德先生还有一个比为钱结婚更为严重的问题。你能发现他有什么致命的传染病吗?

这是斯坎德菲尔德先生的特写。他颈前部那是一个窟窿还是一个巨大的美人痣呢?

《时髦的婚姻:早餐》局部图,威廉姆·荷加斯,1743年。 Public Domain

又或者,斯坎德菲尔德应该停止嫖娼。他脖子上的黑斑是梅毒的早期症状。梅毒于18世纪肆虐欧洲大部分地区,五分之一的伦敦人在35岁时患上了梅毒。

《病玫瑰》(The Sick Rose)中患有三期梅毒的男性患者头部。严重的蛎壳疮腐蚀了他的鼻子、脸颊、下巴和额头。 Science Focus

这个黑斑还出现在荷加斯同一系列的另一幅画作中——《时髦的婚姻:求医》(The Inspection):

《时髦的婚姻:求医》局部图,威廉姆·荷加斯,1743年。 Public Domain

这位少女也有黑斑:

《时髦的婚姻:求医》局部图,威廉姆·荷加斯,1743年。 Public Domain

现在你可以试着“寻找18世纪画作中的梅毒黑斑”了。

《克里斯蒂娜的世界》,安德鲁·怀斯

 

 

《克里斯蒂娜的世界》(Christina’s World),安德鲁·怀斯(Andrew Wyeth)。 MoMA

这是一幅让艺术爱好者困惑不解的画作。为什么克里斯蒂娜背对着观众?那破旧的农舍是她家吗?最让人困惑的是,为什么她笨拙地俯卧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远方?

这幅画中描绘的人物是安娜·克里斯蒂娜·奥尔森(Anna Christina Olson),怀斯的一位邻居,也是他所钟爱的缪斯女神。他曾多次为其作画。(怀斯以自己26岁的妻子为模特来描绘该女孩的头部和躯干。)

克里斯蒂娜卧在草地上可不是为了悠闲。她患有腓骨肌萎缩症(CMT),这是一种神经退行性疾病,会导致小腿和脚部萎缩。不幸的是,克里斯蒂娜腰部以下瘫痪,只能通过爬行穿过农场。怀斯说,他想描绘的是一个“身体上有局限,但精神上无极限”的人。也许这就是这幅画如此具有标志性的原因。

伦勃朗的斜眼

 

 

《戴金项链的自画像》(Self-portrait with Gold Chain),伦勃朗(Rembrandt),1633年。 Public Domain

在上面的这幅画像中,伦勃朗右眼直视观众,但左眼则看向一边。根据哈佛医学院神经生物学教授玛格丽特·S·利文斯通(Margaret S. Livingstone)的说法,伦勃朗可能有一只眼睛患有斜视。在查看了伦勃朗24幅自画像后,利文斯通发现其中23幅都有着同样的情况。

有趣的是,伦勃朗的斜视可能赋予了他作为艺术家的一大优势。斜视可能让人难以获得深度视觉,这种情况也被称为立体盲。但这恰恰能够让人更容易将3D物体转换成2D视角。(这也是为什么美术老师会让学生在观察物体时闭上一只眼睛。)

《手抚胸膛的贵族男人》埃尔·格列柯

 

 

《手抚胸膛的贵族男人》(The Nobleman with his Hand on his Chest),埃尔·格列柯(El Greco),1580年。 Public Domain

埃尔·格列柯的作品有很高的辨识度,通常都以深色为背景,人物四肢修长。但一些医生认为,埃尔·格列柯的独特风格源于他患有马凡氏综合征(Marfan’s syndrome)。

马凡氏综合征是一种罕见的遗传性结缔组织疾病。患者通常很瘦,因为这种病会导致四肢变长。在上图中,这个男人的脸和手指都比正常人要长。埃尔·格列柯作品中的人物大多都有这一特征。

虽然艺术家们确实经常在肖像画中加入一点自己的影子,但对这幅肖像,我表示怀疑。埃尔·格列柯也有可能是因为喜欢这种风格才把人物都塑造的苗条纤长。

如今医生可以借助许多工具来诊断疾病,这导致他们可能忽略了其最有力的工具——眼睛。

这就是艺术的力量,它迫使我们去看,以一种我们快节奏的世界似乎正在迷失的方式来看。

但是,当我们想象伦勃朗可能有斜视,蒙娜丽莎可能有高胆固醇的时候,这些人物形象就更加鲜活真实了起来。他们的身体也在遭受病痛,也在衰老,就和现代人一样。这些疾病赋予了他们人性。

或许这就是艺术真正的力量——看见他人的人性。(文/Carlyn Beccia;译/Rachel;校对/Ama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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