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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两打廿八都 真实的红军如何绑票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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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国涌/本地人说的“过红军”指的就是1932年方志敏所部红军两打廿八都的事。那时,红军已相继攻占了浦城及广丰县五都等地,廿八都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何况又是富甲一方的商旅重镇。先是这年4月红军第二次袭击开化县华埠镇,震动江山,廿八都一带谣言四起,不少富户商家打算逃到城里。国民党江山县政府派黄世富率四十多人枪的县基干队进驻廿八都,本地也组织了一支有30多支枪、上百人的地方自卫队(此前,1929年廿八都曾成立61人的警备队,30多人的保卫团)。基干队队长黄世富和镇长杨庆灏为了争夺地方武装领导权,相互攻讦,吵得面红耳赤,黄一怒之下到县城告状去了。6月28日,红军广丰独立团得知这一消息后,由团长周良瑞、政委吴光丕亲自率领,会同游击队、花枪连500多人(还有大批挑夫)迅速从广丰六石坑出发,星夜奔袭廿八都。

 
廿八都没有国民党的正规部队,基干队队长又不在,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战斗拂晓打响,不过半小时就结束了,基干队班长汪鹤林等10多人被打死打伤,有名的乡绅杨瑞球也被跟来的一个广丰游民砍死。红军占领廿八都,捣毁了镇公所、公安分局龋?氖榫碜诟吨?痪妫?战沙ざ糖?0余支、子弹8箱。等到天亮,枪声停止后,老百姓才三三两两走出家门——
 
“街上贴满了‘打倒国民党!打倒土豪劣绅!’‘工农兵联合起来!’、‘列宁主义万岁!’等标语。杨益丰、隆兴源南货店和杨元亨、金同顺布店等二十多家大的商号店堂,全被砸开,门板七零八落,柜台东倒西歪,箩筐队忙着装货待用。有几个地主的家眷正在哭爹喊娘。”(胡秉元《红军攻打廿八都见闻》,《衢州文史资料》第五辑,浙江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188页)
 
没有逃走的地主、富商及家属都集中到姜秉书家,凡衣服破烂、满脸菜色、双手老茧、粗手粗脚的贫苦人也都在姜家仓廊大坪上听取了红军的宣传,一个挎木壳枪的红军干部站在桌子上讲话,提出了“上等人一扫光,中等人不要慌,下等人来相帮”的口号,宣传了共产党和红军的政策、主张,鼓动贫苦人联合起来打倒土豪劣绅,平债分田,建立苏维埃政权等。
 
大会结束,红军给穷人分米和布匹等。胡秉元和隔壁的李兴荣、郑进鸿等每人都分到了二匹青细布,街上像墟日一样热闹。
 
中午光景,红军就吹号集合,押了俘虏的200多“财神”(当地人说男女老幼都有),撤出廿八都,西出岭塘大冈,回江西去了。胡秉元回忆,“这一仗,红军缴获的食盐、布匹等大宗物资,外加现洋,估计共值好几万元。还收缴了一批枪支弹药。红军走后,外逃的人陆续返家,被俘的还无音信。本地保长谢盛仔从广丰王家山被释放带回消息,红军要等被抓地主的罚款交足送到苏区,才会放人。那些有钱人家,只怕人质遭殃,要谢盛仔书面作保,筹足银洋去赎人。一天,谢盛仔要我同几个青壮年,将钱送去,我们拂晓上路,每人挑着八百块大洋,走了整整一天,摸黑才赶到王家山。动身前,听谢盛仔说起过,这里是广丰赤警团驻地,地方偏僻。一看果然,只见营垒森严,几处关隘,鹿寨檑木,荆棘载途。哨兵见是送钱的,便把我们引到总部,一个长官摸样的人叫我们好好休息两天,不要到处乱跑,防出意外。” (189页)
 
早在4月间,江西衰娜妮赣剧团在水星庙演出一个月,红军侦察人员化装成卖水果的小贩、剧团工作人员,或混在看戏的人群中,摸清了有关情况,包括国民党驻军人数、武器、行动规律,以及当地富户姓名等,那时有钱人的女眷在戏台两边的楼上看戏,手上戴着金躅子之类都会发光,这些都会被红军侦察人员一一看在眼里,并打听到是谁谁家的。所以抓起人来,一抓一个准。
这是红军一打廿八都。许多亲历过那一幕的老人记忆犹新,特别是抓“财神”。杨庆山老人的父亲当年也曾被带到姜秉书家。有个叫杨元寿的足足花了一千大洋才赎回。不过,杨庆山老人反复讲,“那时红军没钱,为了筹集革命经费,抓土豪,也是没办法的。”他说起来依然轻松,对此并无任何怨言。
亡羊补牢,国民党当局随后调集浙江省保安团第七团(也有说十三团),一个营驻廿八都,2个月内造了多个碉堡,挖了许多战壕,加强军事上的防守和对苏区的经济封锁,加紧盘查过往的外地人,一次抓到一个过路的广丰香客,说是做小本生意的,因没有熟人担保,被保安团当场枪毙了。另有一个做灯笼的广丰师傅,在本地马良顺家歇脚,幸得马家以全家人生命担保才被释放回去。事后才知,这两人都是红军的便衣。广丰县苏维埃政府和红军闽北独立团决定二打廿八都。
 
9月5日黄昏,红军闽北独立团和广丰独立团,还有赤卫队、花枪连,分三路包抄廿八都,其中广丰独立团担任中路主攻,从十五都源出发,经桐家坂到达古溪、溪口,与国民党保安团二个连接火,保长戴玉开下令放火烧了溪口的公路桥,红军用门板临时搭桥过来。古溪吊桥头是他们构筑的第一道防线,占据了高地,还有碉堡,抵抗有力。广丰独立团赤警连长蔡武率部猛攻,终于击溃溪口防线,但他们退守到廿八都水安桥头的第二道防线,以一个主力连驻守,火力很猛,红军东西两路猛攻,一直打到拂晓,闽北独立团黄立贵团长率部迂回到廿八都西北的山坡上,从侧后发起冲锋,保安团腹背受敌,防线终于被突破,残部退守小竿岭。这次共缴获机枪两挺、长短枪30余支,打死打伤国民党士兵30多人,俘虏士兵及地主、富绅30多人。战斗一结束,红军就分别撤回广丰十五都源及闽北古楼去了。据说江山县长张大钧因“江山县境叠次失陷”而被撤职,杭州《东南日报》惊呼:“匪扰浙江之先声,岂不痛哉!”
 
经过两次战事,廿八都的有钱人都避到外地去了。像金庆康老人,他们全家早在红军一打廿八都之前就听到风声,到衢州去了。廿八都从此变得萧条、冷落。1933年到过廿八都的郁达夫目睹了一派衰败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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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max/傅国涌先生和谢泳、丁东诸先生是专门为自由主义知识分子树碑立传的年青学者,但最近出版的《发现廿八都》(湖南文艺出版社,2004年,长沙)却给了我意外的惊喜,原来傅国涌这个人文学者、政论家也是旅游散文的高手。


傅国涌行云流水的文字,不但重现了廿八都这座浙江、福建、江西三省交界的世外桃源美景,也搅动了千年古镇的血腥记忆,这就是给古镇带来毁灭性打击的両次所谓“过红军”。

1932年4月间,方志敏领导的红军乘江西衰娜妮赣剧团在廿八都水星庙做戏一个月的机会,派暗探来侦察驻镇民团和自卫队人数、武器、行动规律,同时也摸清了当地富户情况。红军暗探化装成卖水果、剧团工作人员或观众,见楼上两边坐的女眷,手上带亮闪闪金镯子的,就留心打听。一个多月后的6月28日,红军广丰独立团由团长周良瑞、政委吴光丕亲自率领,会同游击队、花枪连五百多人,还有大批挑夫,星夜奔袭廿八都。由于民团和自卫队不堪一击,红军很快便攻下了廿八都。这一仗除了枪枝弹药,红军还掠走大量食盐、布匹、现洋等数万元的财物;中午时分,红军又把未逃走的地主、商人及其家属,不分男女老少共二百多人统统当作 “财神” 绑架到江西去,让家人拿钱去赎,但有些人赎回来了,有些人则被撕票,有些人更人财两失。看来所谓 "杀害人质"并不是伊拉克恐怖分子的发明,我们贵国的苏维埃政府和工农红军早就会了;只可惜当年没有 "知识产权"的概念,而没有办理注册,以致这个 "发明专利"让外国人抢去了,真是可惜。有个叫金庆康的,他当时在读小学,因为听到风声,全家逃到衢州去了,结果他父亲开的商店里的货物都被搬空了。跟着红军来的广丰游民,手上緾着红布,也跟着抢,连箩筐也抢。

同年9月5日,红军广丰独立团和闽北独立团又带着赤卫队、花枪连第二次攻打廿八都。这次除打死守军三十多人外,再绑架士兵、地主和富绅三十多人为 “肉票”。繁华了几个世纪的富饶古镇从此萧条、冷落。1933年慕名而来的郁达夫便目睹了这个“鸡鸣三省”古镇的一派衰败景象。

廿八都故老对当时“过红军”的浩劫记忆犹新,《衢州文史资料》对此亦有记载:

街上贴满了“打倒国民党!打倒土豪劣绅!”“工农兵联合起来!”“列宁主义万岁!”等标语。杨益丰、隆兴源南货店和杨元亨、金同顺布店等二十多家大的商号店堂,全被砸开,门板七零八落,柜台东倒西歪,箩筐队忙着装货待用。有几个地主的家眷正在哭爹喊娘。

中共的历史说,方志敏的红军叫做“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他在狱中写了本《我爱中国》,还做了首诗:“敌人只能砍下我们的头颅,决不能动摇我们的信仰!因为我们信仰的主义,乃是宇宙的真理!为着共产主义牺牲,为着苏维埃流血,那是我们十分情愿的啊!” 所以很赚了些当年青少年的热泪,原来也仍然是杀人越货、破坏稳定、破坏抗战的土匪。

当年红军的口号是“上等人一扫光,中等人不要慌,下等人来相帮”。今年六十一岁的杨展三,他的祖父杨瑞球就是在“一扫光”之列,第一次“过红军”时被“红军探子”夏娜妮用斧头劈死。但也有人说夏娜妮只是流民,因为抢了老实农民许荣生的老婆遭杨瑞球干预而怀恨在心,所以在6月28日那天跟着红军杀回廿八都报仇。

这个杨展三的父亲叫杨怡,做过国民党军事机场场长和航空总站站长,中共为了窃取党国机密,派了个年轻清秀的女共产党员去接近杨怡,这个女人就是杨展三的生身母亲。1949年,这个女人穿上解放军军装做官去了,杨怡关却被关进了牢房,他们的孩子杨展三则进了孤儿院。在这个悲欢离合、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中,中共党人的残忍党性和全无人性的本资,到得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尽管杨展三后来没有找到他的“母亲”,但我相信这个抛夫弃子的狠心女人,在历次的运动中也决逃不出被载上 “特务、叛徒、走资派”的帽子而大吃苦头的报应。

共产党嗜杀成性,在夺权时杀人如麻,掌权后仍大肆杀人,以恐怖手段维持非法统治。1949年以后,这个至今也不过三千余人的古老小镇,竟有86户被划为地主,未及逃走的就被枪决,人数在三十、四十之间,不可谓不骇人听闻。中共反动派欠下中国人民的血债,何时才能清算?

百孔千疮之残山剩水中,竟也浸润着这样多的伤痛、这样多的悲怆、这样多的酸甜苦辣、这样多的罪恶,《发现廿八都》又一次搅动了沉重而痛苦的血腥记忆。

 

责任编辑: 王笃若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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