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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流亡政府对藏人父母最大吸引力是什么?

—免费上学发零花钱 可申请全球大学 陈维健:达兰萨拉西藏流亡政府和社区散记

(一)成人学校
    
陈维健:达兰萨拉西藏流亡政府和社区散记(二)
    (达兰萨拉的学校)
    要说达兰萨拉最漂亮的房子,那就是学校了。我们访问的第一所学校,是达兰萨拉的成人学校,这所学校几乎是每一个翻越雪山过来的藏民都要去进修的地方。学校建在雪山脚下的下达兰萨拉,学校环境优美,到处都是哗哗地在卵石上流动着的小溪。我们到达时正值学生们吃完午饭,学生们在溪边洗碗戏嬉,一派快乐的景象。然而在这快乐的小溪边的校舍却完全有着不同的风景,一方是二层,三层带有西藏传统建筑风格的现代教学楼和学生宿舍,另一方则是低矮交错着的铁皮工棚。陪同我们前去的桑杰嘉对我们说,那些铁皮工棚,就是我们以前的校舍。我在这儿念书时就是在这些铁皮教室里学习的。而在我以前的学员们,则连这样的铁皮房子都没有,他们在这溪滩边上,用几根树枝、几张塑料布支起一个篷来,就算是教室和宿舍了。我们随着他的指点走进了宽畅明亮的教室,走进了整洁舒畅的学生宿舍,这些教室和宿舍内的设施,和中国的高待等院校的设施已没有什么区别了。但是由于从西藏过来的难民日益增多,这些新盖的楼宇仍然跟不上需要,所以现在一些刚过来的学员还只能暂时住在那些铁皮工棚中。
    
    我们参观完毕了新楼,又去了那些还住着新学员的铁皮屋子。铁皮屋子的顶和墙都是一式的铁皮,撑着铁皮的是几根弯弯斜斜地支在泥地上的细木,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从洞开的大门中射进来的光亮,在无漆的铁皮上发出黝暗的反光。整个屋子都黑乎乎的,没有一点和色彩有关的东西,但仍然有许多学员利用中午休息的时候趴在高低床上看书学习。从刚才那漂亮的新屋出来走进这里,我仿佛感到走进了两个不同的历史时期。我们走出铁皮屋子不久,学校里响起了哨音,所有的学生都向操场走去,教务主任站在操场的高坡上向排成一行行的学生训话,学生很安静,没有人在下面说话做小动作。说完话后,学生们就开始在校园内劳动,女学生们打扫场地,用竹扫把扫着校园,男学生就到还在新建校舍的工地上搬运砖块,他们排成一行,互相传递着,校园的广播里传来了轻快的藏族音乐。
    
    当我们在溪水边看着学生传递砖块时,该校的校长知道我们来访,就寻找过来,我们在溪边相遇,他很热情地和我们握了手,让我们到办公室去坐坐,我们说已参观过办公室和教学楼了,我们在这儿谈很好,能看到整个学校。校长很年轻,大约只有四十左右的年纪,谈风随和,穿着随意,并没校长的尊贵相,他是新上任不久的。他介绍说我们这所成人学校是流亡社区建立校晚的一所学校,是在九三年四月开始兴建的。由于流亡藏人在印度不能买地,因此我们只能通过其它途经才买下这块校址。当时建校时我们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块空地,老师和学生们就自己动手用木棍和塑料布搭起了帐蓬,成为我们的第一批校舍,在帐蓬里我们渡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后来我们筹备到一些钱,就买了一批木头和铁皮,建成了铁皮房子,开始了学校的第二时期。
    
    达赖喇嘛在国际上的声望越来越强,许多国际社会团体和个人来到达兰萨拉访问,我们学校也为此得到关注,于是学校得到大批捐款,我们这此新楼和教育设施,都是由这些捐款来实现的。所以你们刚才参观这些新楼时,如果注意一下,就可以看到这些楼墙上的牌子上写着捐款的国家和单位。但是随着更多新的难民到来,学校新建的楼舍仍然跟不上需要,许多新来的学员依然住在昔日的铁皮屋子里,我刚到这个学校上任不久,我现在最主要的工作还没有放到教育上,而是想尽办法得到更多的捐款,盖更多的房子,让这些学生能尽快地住到新屋子里去。他又介绍说,我们这个成人学校的学生,不但不用付一分钱的学费,而且所有的生活费用全是由流亡政府开支的。一个学生一个月大约要化费政府二千卢比,另外每个月还发给学生一百元的零化钱,所以开支非常的大。而我们的老师每一个月的薪资只有三四千卢比,生活是相当艰辛的,而且还有许多老师则完全没有薪资的义工,特别是那些外籍教师。
    
    这些外籍教师有的是国际社会有关团体派来的,有些则完全是个人的行为。学校的英语和电脑课基本由他们担任。我们这个学校刚建立的时候只有一百五十几名学生,现在已发展到六百五十多名了。现在有正职教师三十六名,不包括那些外籍老师。我们的教育内容,除一些基础课以外,还有多门实用课程,比如木工、水管工、电工、缝纫等,学生毕业后,就直接可以到社会上去谋生了。学期我们一般分三到五年。所以象我们这样的成人学校,可说是几乎每个到印度来的难民必须来的地方。当校长在为我们介绍情况时,又有校工来寻校长汇报工作了。我们也就此与他告别。
    
    在临离开学校以前,桑杰嘉带我们去见他昔日的老师。他的老师和妻子,一个三岁的孩子还住在学校的铁皮屋子里。铁皮屋子很低矮,没有窗子只有一扇木门,里面漆黑无光,我们进去后,老师开了灯,我们始见屋内的阵设。屋子的中间一张藏桌,藏桌两旁围着的是二张低矮的床,一张是双人的。虽说是床也只不过是几块铺板而已,没有前后两片的床架。不过屋里还是有两样值钱的东西,电视机和冰箱。当然在铁皮屋子里最为珍贵的还是挂在墙上的达赖喇嘛像。老师让我们在床上坐定,他妻子就从用几块板隔出的厨房内端出茶来,他泡的是中国传统清茶,老师说妻子知道你们汉族人喜欢喝清茶。我们说,这些天来,我们已经习惯喝这儿的奶茶了。一会儿他的妻子又端出一盆糕点糖果来放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量着铁皮小屋,就和老师谈开了。老师说这铁皮屋子,现在这个季节还算可以,但一到冬天和夏天可就遭罪了。冬天冷得象冰窖,风从铁皮的接缝处吹进来,把铁皮吹得哗哗地响,有时风大了,把整张铁皮都会吹走,所以一到刮风天,我们就很担心。到了夏天,太阳晒在铁皮上,把屋子烤得象火炉一样,热量散发不出去,又闷又热,人没办法进来,实在太热时,我们就把边上的铁皮拆下来,使屋子能透一点风,到天凉一点时再把它钉回去。但是这也不是一个办法,因为这儿的天,常常是白天很热,晚上却很凉,有时来一阵暴雨屋里就全湿了。
    
    不过老师在向我们介绍这些时,全无一点怨言。老师是西北民族学院毕业的,他在国内已有了很好的生活,但是他并不留恋那里的生活,毅然翻山越岭来到了达兰萨拉。他说,我是一个教藏语的老师,但是在国内的政治空气下,我们这一课,可以说处处受到压制,我们不能把我们的文化历史准确地告诉学生,只能用中共定的教育课程授课,而这些课程大多是一些虚假的东西。因此将这样的东西教给我们的学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在这儿就不同了,我可以将我们民族真实的东西告诉学生,让他们学到真正的藏族文化。所以这儿条件虽然艰苦一点,但是心情却是非常的愉快。话说间,睡在床上的孩子醒了,他过去把他抱过来。我说住在这样的铁皮房子,小孩就受罪了。他说,不过也快熬出头了,学校的一批的新房子造好,我们就可以搬过去了。我问,听说你们教师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二千卢比左右,这样低的工资生活够用吗?他说这一点钱要维持一家三口的日子是很困难的,不过好在我妻子很能干,她做一点小生意,所以我们一家日子过得还是不错。他指着房内的电冰箱和电视机说,这些都是靠她买的。他在说这些时不无对自己娶了一个能干妻子而感到的得意。我们因还有许多地方要去访问,所以没能在他的小屋多坐一会,就起身告辞了。当我弯腰走出他的铁皮小屋,望着边上正在新建的屋子,我知道这位老师告别他的小屋为时已不远了。
    
    (二)儿童学校
    陈维健:达兰萨拉西藏流亡政府和社区散记(二)


    (达兰萨拉儿童学校的孩子们)
    我们坐车穿过上达兰萨拉的小镇,经过山顶的一个景色迷人的湖泊就到了建在山顶的儿童学校。
    车停在学校操场上,我们到达那里时学校已经放学了,学生们在操场上打着蓝球。我说,想不到山顶上还有这么一个球场。桑杰嘉说,这是小操场,大的在上面还可以踢足球呢。故真我们拾级而上,走了不多远就看到了学校的大操场。操场上不但有球门,还有排球网,依山处是绿顶红墙白栏杆的教学大楼,在教学楼更远处,建在绿树丛中的是,半圆型有着蒙古包式屋顶的学生宿舍楼群,远远望去象是一幢幢的别墅楼。真没想到儿童学校的校舍为是这么地漂亮,超过了任何一座政府的楼宇,比成人学校的楼宇也更为漂亮。桑杰嘉说,这些楼宇由于在山顶上,日照时间长,所以还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学生们还可以用热水洗澡,为此政府化了大量的投资。达赖喇嘛最重视的就是教育,每年学校校庆,举行升旗仪式,达赖喇嘛都要亲自来参加。在学校的山头还有一所规模不小的寺院。这所寺院属学校所有,它是培养学生宗教情感传播宗教知识的地方。从而使西藏的传统宗教教育和现代西方式的教育结合了起来。在流亡政府到达印度前,整个西藏的教育都是在寺院内完成的。
    
    儿童学校是一九六零年建立的,它是由难民托儿所发展而来的,由达赖喇嘛的母亲和姐姐泽仁卓玛创办,在她们的努力下成为国际救济组织的会员。创办之初条件是难以想像的困难。曾经有一百二十名儿童挤在20X30英尺屋子里这样的历史。后来在卓玛仁泽的努力下受到多个国际援藏机构的支援,其中包括我们纽西兰的援藏委员会,使学校脱离了困境而得到了发展。但是这时候为此作出重大贡献的泽仁卓玛因劳累过度在六四年病逝。后来她的妹妹吉尊白玛毅然地接起了姐姐的班,担当起学校领导的重任。最近她获得了意大利的一项妇女奖“勇敢女性奖”,是获得这项奖的第一位亚洲人。目前这个学校从学令儿童开始到十二年级,成为共有二千七百多名学生,一百三十多位教员这样大型的系统学校。在这里毕业的学生,已有二千多名考上世界各大专院校。
    
    在儿童学校的最高处是孤儿院。孤儿院有二十几个孩子和三位老师。孩子中最小的只有二岁。孤儿院的条件很好,屋子里铺着地板,(在山林不许砍伐的印度,地板非常地珍贵)带围栏的睡床很整齐地排成二排,墙上和天花板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孩子们都在厅里玩着,厅里有小小的桌椅板登,他们的衣服都穿得干净而又漂亮,脸色都很健康带着红晕。那天我们为他们带去很多从纽西兰带去的糖果,孩子们见了糖果非常的高兴。老师说每当有人来看望他们时,都是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候。老师告诉我们说,这些孩子有许多父母是在西藏死亡后由朋友们带过来的。有些则是父母亲还健在,但他们把孩子扔到达兰萨拉以后就回去了。
    走出孤儿院我们又随着桑杰嘉来到了儿童村孩子们的家庭,儿童村的家,都是一栋栋间隔小园子的砖瓦小屋,屋子的门旁都贴着藏英文的牌子,写着不同国家和城市的名字,这些名字告诉我们这些屋子是由哪些国家和地区出资建筑的。让人的感觉仿佛这儿成了一个小小的联合国,也凝结了整个世界对流亡藏人的关心和支持。
    
    这些小屋里所住的都是一个大家庭,但却是一个特殊的家庭,他们由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组成。他们由一对自愿服务的夫妻带着十几名年令从四五岁到十五岁的孩子。这些屋子大多由两个分别为男女卧室的大房间和一个大厅,一个厨房组成。在这里,这对夫妻就是孩子们的父母,大孩子就是哥哥姐姐,小孩子就是弟弟妹妹。他们不是一家但却亲如一家。这种家庭模式是西藏流亡社区的一种创举。我们拉开院墙的矮门,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一位妇女应声出来,我们说明了来意。她告诉我们说,男孩子们到操场上玩球去了,大女孩子们正在厨房里帮着在做饭,她推开厨房的门,看见里面有二个女孩子在洗菜。她又带我们走进了卧室,卧室沿着墙排着铁架高低铺,一个大女孩在照料着一个躺在床上生病的孩子。“母亲”说她在发烧,有好几天了,已经到儿童医院去看过病,现在正服着配来的药。我们从卧室退出来,对这位母亲说,看着你们这样的家庭真是很令人感动。她说,我们们没有做什么,是达赖喇嘛关心着他们。我们和这个大家庭一起拍了照片,身在其中我也仿佛感到了这个家庭的温暖。在一个民族在流亡着的时候,一个母亲一个父亲就是整个民族的孩子们的父母亲了。
    
    在儿童学校的一个山头建有一个学校的纪念碑,纪念碑是黑色的大理石砌成的,纪念碑虽然很小不及身高,但是它却凝结了开创人的心血和流亡政府对教育的重视。一个如此重视教育的民族,这个民族必定是有希望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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