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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一叶:假钞 地方政府制造的可能性

华夏一叶:假币,地方政府制造的可能性



 
文章摘要:

作者 : 华夏一叶,


發表時間:1/19/2009

最近席卷华夏大地的“假币”风波,其势汹汹,似不能休。在2009年伊始之际,房市和股市急遽衰退之势未止,失业潮由南至北扩展开来,维权浪潮遍及各地,如今又加上“假币”风波,时时处处都在展现着专制王朝的末世之象。我之所以将最近的“假币”风波与“房市”“股市”“失业潮”相提并论,因为此次“假币”风波在猛然而至时便成如此气候,根本不可能是一般的民间制作“假币”团伙的操纵,也更不可能是台湾和海外的制作“假币”团伙之所为,其背后必有一股根植于大陆的大势力在驾驭。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由于印刷技术的世界性进步,在私营印刷业较为发达的南方(尤是广东珠三角一带),电子制版的印刷效果参差不齐的各种机制假币接踵出现。然而迄今为止,由于技术、资金及场地的限制,大陆民间的假币制造水平普遍停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绝大部分假币的印刷手段是胶印,制造假币的所用纸张只是一般的印刷用纸,对人民币的各种防伪技术仅限于低劣的模仿,多数老百姓一眼便可识破。大陆民间制造“假币”并未成什么气候,最大的上当受骗者不是老百姓,而是购买假币的利欲熏心之徒。近几年,由于台湾、朝鲜等大陆周遍国家、地区的颇有实力者相继进入假币制造行当,一度提升了假人民币的防伪技术,在其制造的某些假币上应用了光变油墨、含有荧光纤维的印钞纸和凹印技术。

海外的假币制造者要在大陆获得利润空间,还得依靠大陆的黑白势力,即大陆各省的已成体系的假币运输、销售团伙及其保护伞。由于这层因素,海外的假币制造者的介入只是稍微提升了大陆假币贩子在讨价还价中的资本,并未能对“假币”暗潮推波助澜。海外的假币制造者在大陆“假币”暗潮中的能量,是极其有限的。同时,近年来,由于台湾加大了打击假币犯罪的力度,使台湾的假币制造者大大收敛。

我判断,本次“假币”潮的源头,应该是中共的某个或某些地方政府。下面,我从政治、力量、技术等各个方面来分析地方政府制造假币的可能性。

人们常道: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这句话,在当今大陆得到了最充分的验证。其实,绝对权力不仅能导致绝对腐败。应该说,绝对权力导致绝对罪恶。我们看看,当今大陆的各级专制政府官员之普遍所为:强拆,武力镇压维权群众,官商一体,非法集资融资,纵容高消耗、高污染的非法企业和地下经济,赌博嫖娼,打着政府牌子开黑矿,护黑养恶,暗中支持黄赌毒等非法行业,敲股民竹杠,挖国企墙脚,挪用社保基金,贪占救灾物资,凡此等等,足以证明地方政府已普遍黑社会化。中共中央当然知道地方政府的烂样子,中共中央也希望地方政府少给他们丢些脸,然而中共中央绝对不会放弃一党专制的特权,或者说想放也放不了,这只手稍放一放,其余的蠢蠢欲动的手立即会冲过来抓住绝对权力。中共中央要维护自己的绝对权力,就必须也给予地方政府以绝对权力,以保证一党专制的统治基础。

掌握绝对权力的地方政府,通过其权力控制了绝大部分资源和财富,具备了可以随心所欲的客观物质条件。这只是实现权利型犯罪的初步前提。上段中所列举的地方政府的罪恶的最大承受者,是广大民众,中共中央最多是脸上再增几道黑而已,而印刷假币直接挑战一党专制的经济基础,非同小可,地方政府倘不处于万不得已的困境,也不敢用此险招。

然而,当下时期,中共专制政府尤其是各级地方政府,确处于重重困境之中。

1994年大陆实施“分税制”以来,中共中央政府控制住了大部分的税收收入,并且,各级政府间的支出负担比例缺乏明确的统一规范,事实上,财政支出比例只能依据上级对下级的相对权威来决定。这导致权力越小的低层级政府负担越重,由于它们最接近当地民众,注定要替中央和上级政府承担民意的责难,2004年的一项调查表明,农村小学的成本负担比例如下:乡镇财政负担78%、县财政负担9%、省地两级财政负担11%、中央财政只负担2%。在中共中央的“税收返还”施行中,具有按经济发达程度累退征税的性质,“税收返还”的绝大部分回流到交税多的富裕地区。

中共中央的“税收返还”的第二个大项目是对庞大数量的公务员的加薪。著名经济学者何清涟在其最近的文章《中国的巨额财富到底流入谁的口袋?》一文中写道:“富,既不藏于民,也不藏于国,……中国财政至今仍是‘吃饭财政’,占GDP总量五分之一至四分之一的财富,其中58%左右用来供养吃财政饭的公务员群体约7,000万人。”

“这笔帐在明处,还有灰色收入这笔暗帐。灰色收入到底占GDP总量多少?”何清涟在文中指出,灰色收入的数量和大陆官员的腐败比例是一致的,财政供养,灰色收入,再加上有惊人数量的全民财富借助权力渠道转移成“私有财产”(何清涟在文中举证道,截至2008年3月底,中国内地私人拥有财产(不包括在境外、外国的财产)超过 5,000万以上的有27,310人,超过1亿元以上的有3,220人。在超过1亿元以上的富豪当中,有2,932人是高干子女,他们拥有资产 20,450余亿元。而考证其资产来源,主要是依靠家庭背景的权力下的非法所得和合法下的非法所得),这样,便造成了“富,既不藏于民,也不藏于国”的现状。即,相对于中共中央政府而言,地方政府的手头并不宽松。

在不少地方,公安局常以经费不足为由拒绝出警;法院以经费不足为由拒不接案;乡村学校、卫生防疫站维持不下去了,便干脆撤销。较为贫困的县和大量乡镇的财政陷于入不敷出或瘫痪之境。

贪已成癖,既不能足,必然思变。各部门八仙过海,各施其招,以费补税,以罚代征,以罚代法,比如,公安局收费办案、罚款放人;学校找家长赞助、向学生摊派;防疫站卖高价疫苗、搞多种经营。每个政府部门都有创收任务、罚款指标。如此,尚远不能满足各自胃口,于是,便暗中挪用财政专款和专项基金。比如,对公务消费、政府采购以白条付帐,强令辖区企业向政府放贷,扣发公务员、教师工资或强行向国企职工集资,挪用社保基金、扶贫基金和救灾款等。

因各地基本工资和社保金等财政项目的支付困难,已引发了大面积的“群体性事件”。而对各地方政府打击最大的,还是房地产泡沫的破裂加速,巨额的土地信贷使银行坏帐剧增。2003年下半年以来,投机严重的房地产价格连续大幅度上升,早已超出了绝大多数普通城市居民的购买力和正常的市场需求,而今终于出现了严重的资产泡沫。与此同时,股市大衰,被变相坑骗的股民数量激增。

在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下,遍于大陆沿海和内地的低端“打工型”经济成分,因严重依赖国外市场、国外技术和外资,自身根本没有依靠技术升级来创新经济链条、制造新的经济增长点的能力。以“打工型”经济为主的地区,一旦遭遇海外市场萎缩和外资和技术的大量撤走,很快面临地区型经济衰退。

一方面,地方政府对于本地的资源有绝对的支配权;而另一方面,在以上所举的中共中央独霸税收大头、庞大的几近于寄生性质的公务员群体的加薪和贪污、工资和社保金等资金项目的支付困难引发了大面积的“群体性事件”、房地产泡沫和股市的破裂加速、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使对外资和海外市场依赖很强的地区的经济迅速衰退等因素的联合冲击下,使很多地方政府不免陷入焦头烂额之境。

拥有资源绝对控制权的地方政府,偏偏就缺少用精美花纹和防伪技术武装起来的纸币!在当下这一特殊时期,这种反差最为明显,无疑已成为各地方政府官员心中最大的痛。平素为了敛财而无计不用的地方政府官员,碰到新课题了。

在类似于此的困局中,有的地方政府曾自行印制“地方货币”。上世纪90年代末,湖北十堰市曾以大型企业东风汽车公司的名义发行一种“地方货币”,人称“马币”(该汽车公司总裁姓马),与人民币的“官方汇率”设定为1:1。因当时地方经济极不景气,人民币紧缺,“马币”一时间成为当地的主要流通货币,绝大多数的商务结算均被迫接受“马币”。“马币”流通了5年左右,虽名义汇率一直维持不变,但实际贬值则超过一半,汽车公司和当地政府因此赚到了大把的“铸币税”。而且,通常情况下,“马币”只用于业务结算,与人民币不能自由兑换,若要兑换,则必须向相关官员行贿。此事未受中央政府处罚,亦未见有国内媒体披露,形同于被上级默许,等于是明目张胆的挑战“地方政府没有发债权和发钞权”的“王法”并彻底告胜。单由此例,足见有的地方政府的胆量之大!

从“马币”到“人民币”,不过是一步之遥。眉头一皱,牙一咬,就能跨过心理禁区,突破恐惧钳制。俗话说:“一胆二力三功夫”,有了胆量,就有了犯罪成功的最关键前提。下面要解决的,就是“力量”问题。专制制度下的官员们的犯罪技巧,其实和平民百姓的犯罪技巧无甚区别,都讲究抱成一团,利益共享,风险共担,有钱大家分,有灾大家摊,都不敢懈怠,都不愿出事,这样一来,有了更大的胆量,也有了更大的力量。一旦东窗事发,就成了子孙之鉴。翻翻史册,在专制的末期统治下,抓一个贪官动辄牵出一串,甚至最后惊动到皇帝的卧榻之侧。群贪之事,古有无尽,今有无穷,以赖昌星为标志的“远华”便是一个佳例。印刷人民币,终不同于印刷“马币”。首出此策者,必有大靠山,或者说,本身就职位不低,其最低纲领是事败而人能不败。吃下这颗定心丸,才敢放胆大印特印。

下面要解决的是技术问题。权可通天,钱可通神,加上美女如云和公关策略,让某些印钞界专家抖出人民币防伪的部分秘密还是不成问题的。即便不能全部掌握人民币防伪的最高秘密,也可以充分发掘本地技术人才的潜力,苦心研究一番,模拟个大差不差还是可以做到的。有了基本技术,原料问题和设备问题都不是问题。不过,人民币所需的特殊印刷纸张的系统制造设备和凹印所需的庞大机器,甚是显眼。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在一个地方经营了那么多年,十窟也有了,连个能罩能藏的地方也没有,那才叫笑话。表面上挂一个“印刷厂”“造纸厂”之类的牌子,保卫人员密布周围,让亲友心腹亲去车间,如今,造纸、印刷机器的自动化程度都很高,不需太多人就可搞定。

有了产品,然后要建立营销网络。如今,黑白合作近于默契,给公安系统某人一个电话,此人给本地黑老大一个电话,黑道网络便启动起来了,百元假币迅速扩散到大陆各地。银行那边的心腹也同时行动,取款机很快成为销售终端,真币便可尽为己用。

荒唐吗?如果孤立的看待此事,确是荒唐,然而放眼大陆社会,当我们发现荒唐是如此之多时,荒唐便近于常态。谁叫我们生在这样一个不停制造荒唐的畸形社会?整个大陆社会,分明是一台以带有专制特色的种种变异理念为操作命令、以绝对权力为原动力、以大小利益链为流水线的硕大无朋的怪异机器。它所制造的产品,便是邪恶、变态、荒唐和种种不可思议。今朝遽然而出的大量假人民币,完全可看作是这台机器造出的一点副产品。它一直在拼命制造、制造……直到能量耗尽、彻底散架为止。

华夏一叶,作于2009年1月中旬

参考文章:

杨光:《地方政府行为异化:现行财税体制的政治产物》

何清涟:《中国的巨额财富到底流入谁的口袋?》

《自由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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