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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参拜:为什么美国不敲打小泉只敲打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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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京特约记者楚良一

美国国务院发言人玛丽•哈1月2日表示,美方鼓励日本与邻国通过对话解决历史问题。去年12月26,安倍参拜了靖国神社,遭到了中韩的强烈抗议,而意外的是美驻日使馆也发表声明说:美国政府对此感到失望。在参拜靖国神社问题上,此前美国对日本从未置喙,特别是小泉纯一郎担任首相期间,6次参拜靖国神社,美国从未说过什么,甚至原美国总统布什在2002年访日时,还要和小泉一起去参拜靖国神社,倒是小泉吓坏了,不敢和他一起去,怕被指责为“违反政教分离的原则”,公务时间参拜。

同是参拜,为什么小泉参拜6次美国一声不吭,而安倍当了首相后只参拜一次,美国就按捺不住敲打安倍呢?这是因为美国清楚地知道,安倍的历史观和小泉不同。

其实小泉在历史观上完全是自由主义(liberal)的,而不是军国主义和保守主义的。

从历史认识上来看,能深刻反省日本对亚洲的侵略与殖民地统治并真切道歉的自民党首相,只有小泉。1995年8月15日,社会党首相村山富市在全国战殁者追悼式上讲话,史无前例地指出:由于国策的错误,由于殖民地的统治和侵略,给很多国家的人民,特别是亚洲人民,带来了深重的损害与灾难,并对此表示痛切的反省和道歉。1996年自民党重夺政权后,立刻“翻案”,从1996年到2004年,经历了桥本、小渊、森、小泉四个首相,在每年8月15日的总理谈话中,都不再出现“殖民地统治和侵略”及“道歉”的字眼,但小泉在2005年“8.15”谈话中,又恢复了村山谈话的“殖民地统治和侵略”、“道歉”等内容,这在自民党首相中是史无前例的。

小泉还是在2005年10月17日的国会辩论中指出:他认为甲级战犯是“战争罪犯”,这在自民党首相中也是破天荒的。

小泉参拜靖国神社,基本上是出于他对日本文化传统和生死观的执著及个人的因素,虽不能说其中没有政治上的考量,但绝对没有反美倾向。

小泉是一个传统的日本的文化和生死观深入骨髓的人,即对“祖灵信仰”、“死者即佛”的日本传统的生死观非常执著。

小泉在出任首相后,在日本记者俱乐部举行的党首讨论会上谈到甲级战犯合祀问题时说:不应该对死者进行如此严格的峻别。不对死者进行峻别的观念,这是一种日本传统的观念,日本传统中有“荒灵”和“祖灵”的观念,即在初死的时候是“荒灵”,不安定,会作祟;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祭奠之后,就会化为浑然一体的“祖灵”,成为“祖灵”就是国家与子孙的保护灵,是不会再做祟的“善灵”,日本人都追求“祖灵”的“冥护”。

小泉1969年参选众议院议员落选,在1972年再选时,出现了热烈地支持他的人,他当时并不知道支持者是谁,支持者并不认识小泉。

以后小泉通过和这个人的交谈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在战争中死去的表哥井料铁五郎的战友。明白了彼此的关系时,小泉泪流满面,他对这位支持者说:表哥在天堂里支援我。他还向铁五郎的遗属说:现在我已成为政治家,我一定不会让战争再起,而小泉的表哥被供奉在靖国神社。

但是安倍的历史观与小泉完全不同,他对美国主导的东京审判,一直持怀疑和否定态度,在2006年10月6日,他在众议院预算委员会上有关甲级战犯的答辩中,修正了前首相小泉有关甲级战犯是“战争罪犯”的定义,说甲级战犯“在国内法上不是战争罪犯。”他在去年3月12日的众议院预算委员会会议上说:在东京审判中,“对大战所做的结论,不是日本人做出的,而是根据联合国方面的胜者的判断而断罪的。”

根据美国“国务及陆海军协调委员会”(SWNCC)在1945年所发表的文件,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占领日本的“终极目的”之一,就是“日本确实不会再次成为美国及世界和平的威胁”,而安倍对此敢于“叫板”,安倍在今年1月1日发表新年感言,称到2020年东京夏季奥运会举办时,他预测日本战后和平宪法或将被“修改”,而修改和平宪法的理由,安倍早已明确说过,他在2006年出版的著作《走向美丽之国》中说:“美国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和联合国的利益,怀着‘日本不能再次挑战以欧美为中心的秩序’的强烈意志,作为一个代表者,完成了宪法草案的作成。”

从日美关系来讲,小泉虽然参拜靖国神社,但是他乾净利索地承认与美国、中国等国开战的甲级罪犯是“战争罪犯”,日本发动的战争是“侵略战争”,对美国心服口服,没有安倍那么多的“怨念”。因此,他搞起日美同盟来“心口如一”,圆融无碍;而安倍从来没有接受过带有历史与价值判断的东京审判,他虽口中强调“日美同盟”,而内心充满矛盾,美国对此心知肚明,因此一定会在关键时刻出来敲打他。

(以上东京专栏由法广特约记者楚良一撰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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