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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成秀:六四,痛了还痛的难属寻访

—六四,心中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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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动凭一个中国人的良心去做的寻访工作!但是,在寻访中一些难属由于恐惧不敢说出遇难经过,甚至有的不愿见我,另一些难属则收了中共给的“封口费”不愿说,更不愿在丁子霖教授的难属名单上签字,个别人说出实情后(如黑龙江佳木斯制钉厂销售科:韩秋的姐姐)不明不白的死去!

1989年的五月份,爸爸做了一根短波室外天线,接到家里的飞鹰牌收录机天线插口上,爸爸说可以增强短波接收效果,每天下班后都在仔细拨弄着收录机的短波调谐旋钮,“美国之音”的广播听到了!爸爸小心的调整微调旋钮,使“美国之音”的广播声音更清晰。当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开始的时候关掉收录机,打开电视,看中央台的新闻联播,我问爸爸:为什么两国的新闻都听啊?爸爸告诉我:这叫——兼听则明!

先听美国之音,后看新闻联播,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六月初。突然一天,我听到美国之音的新闻说:解放军在北京向学生群众开枪了······但是打开电视,新闻联播却是另一种截然相反的说法,谁在撒谎?谁在欺骗?谁在造谣?这问题困扰了我很久很久。

时间到了1993年,在收听法国国际广播电台时,听到北京中国人民大学丁子霖教授的哭诉。按照播音员介绍的地址——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这一地址。我写了一封信给丁子霖教授,目的就是为了铁证如山的证明:究竟是中共的新闻联播在撒谎,还是“美国之音”的广播在造谣?如果一味相信中共新闻联播的说法,我岂不成了中共的应声虫?假设仅仅相信“美国之音”的广播,那不也是“美国之音”的应声虫吗?偏听偏信是愚蠢的,必须采取亲自调查的方式,用无可辩驳的事实来查出真相!

丁子霖教授很快回信了,她除了介绍自己的儿子被中共军队枪杀,还要求我在黑龙江帮助她寻访六四受难者。丁子霖教授提供了寻访线索,第一个线索是:黑龙江省宝清县853农场被当地人誉为神童的何洁(北京中科院研究生),死于1989年6月4日凌晨,死亡地点在北京木樨地。

我坐上开往853农场的长途汽车,在不知道何洁家具体地址的情况下(丁子霖教授根本不知道),在车上询问853农场居民,一位老大爷对我说:“何洁在我们那儿很有名,我带你去他家。”下车后这位热心的老大爷带我找到了何洁家,何洁的父亲何兴财听完我的来意后,盛情接待了我,提供了所有的物证,人证!(详见丁子霖撰写的《寻访六四受难者》200-203页)。

我当晚睡在何洁生前住的房间,墙上是他的吉他,桌子上仍然摆放着他生前的物品,房间里的家具依旧保持他生前的状态······躺在何洁的床上无法入眠,回想何洁于1989年4月27日写给家里的最后一封信中说:“人民日报胡说八道,中央电台颠倒黑白,光明日报一片黑暗···”这是何洁看完中共在人民日报发表的4.26社论-“必须旗帜鲜明的反对动乱”后的绝笔!

何兴财是抗美援朝的老兵,在向我叙述何洁的死难经过时,眼泪没有停过,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老人内心剧烈的伤痛令我欲哭无泪!他肯定的告诉我:何洁死于枪杀!并且愿意在丁子霖教授收集的难属名单中签字。

第二天,我与何兴财老人去了何洁的墓地(滨桥)扫墓,奇怪的是墓碑没有了!何洁的墓碑是一块普通木板,在墓碑背面刻上何洁死难经过,这绝不是一般小偷的盗窃行为,如果是贪图一块好木料,何洁墓旁边的墓是上好的红松墓碑,为什么不偷好木料,而要偷一般的木料呢?这是丧尽天良的行径!

在墓地,老人坐在何洁的墓上让我拍照,相机举起的瞬间,一行清泪划过满是皱纹的脸庞,老人强装笑容,故做轻松的摆了个姿势,相机闪光过后结束了这次寻访。寻访资料全部寄给丁子霖教授。

回佳木斯的路上,我的心是痛的!寻访调查的结论是:中共在撒谎,在骗人,在造谣!这是法西斯屠杀!这是灭绝人性的反人类罪行!公然在北京枪杀手无寸铁的学生,这样的政权还是人民的政权吗?!是土匪,是恶魔!这样的政权如果不去反对它,你还配做中国人吗?!!!

接下来的寻访是我自发的行动,是我主动凭一个中国人的良心去做的寻访工作!但是,在寻访中一些难属由于恐惧不敢说出遇难经过,甚至有的不愿见我,另一些难属则收了中共给的“封口费”不愿说,更不愿在丁子霖教授的难属名单上签字,个别人说出实情后(如黑龙江佳木斯制钉厂销售科:韩秋的姐姐)不明不白的死去!

丁子霖教授担心我的安全,多次要求我停止寻访,但是我没有听她的话,并且进一步参与民主人权团体的工作,结果是从1994-2012年多次被软禁,抄家,拘留,关押······。

六四26周年纪念日快到了,悼民主自由英雄,念学运骄子忧国!天——依然那么黑!心——依然那么痛!

责任编辑: 赵亮轩  来源:Boxun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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