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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中对抗 东盟国家站哪边?

资料图片:2020年6月在越南河内举行的第36届东盟峰会

“安全靠美国、经济靠中国”。这会是东南亚国家寻求发展的最好选择吗?美国国务院亚太助卿史达伟(David Stilwell)周四提醒,这种选择换来的经济繁荣,是要付出代价的。在美中竞争对抗态势持续升高的情况下,东南亚国家联盟(ASEAN,简称:东盟)成员要如何避免美苏冷战时期、两大强权在自家内打起烽火热战的历史重演?

美中之间抢朋友的新一轮外交战场,将转向东南亚。美国国务卿蓬佩奥下周将透过网络视讯的方式,与东盟国家召开一系列会议。史达伟周四在美国国会资助成立的独立机构、美国和平研究所(USIP)主办的研讨会上,先预告蓬佩奥届时将在美东半夜时间和东盟国家的代表会谈,展现美国对东盟的重视。

在美中竞争与敌意持续升高的地缘政治格局下,东盟成员国家也面临选边站队的压力。史达伟说,他也听过一些东盟国家有“安全靠美国、经济繁荣靠中国”的论述,但他认为,美国无意要东盟国家做选择,美国视东盟各国为平等伙伴,希望和东盟建立以国际规则与共同价值观为基础的合作关系,不像中共摆出“中国是大国,你们这些小国要认清事实”的“强权就是公理”的姿态,还有一个关键在于“天下没有白吃的中餐”。

美国国务院主管东亚与太平洋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史达伟在讨论会上发言(视频截图)

拿北京的手软中国债务陷阱外交敲响警钟

“这种所谓的‘安全靠美国、繁荣靠中国’的选择,我们发现,追求这样的经济发展繁荣,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已经看到许多缺失,一些是拿取中国投资的,一些是和中国在当地投资基础设施建设有关,表面上看来,接受中国经济的奥援似乎利益丰厚,但最终,结果并不美好。”史达伟说。

史达伟没有明确指出接受中国经济奥援的国家面临哪些困境,不过,美国对中共在“一带一路”倡议下输出的合作计划,一直不断提醒各国要小心避免陷入“中共的债务陷阱”。

2015年,斯里兰卡因偿债困难,被迫将卡汉班托塔港租给中国。马来西亚在首相马哈蒂尔上任后,一度取消前首相纳吉任内敲定与中国合作的东铁建设计划,直到今年四月重新签订附带协议,缩短铁路公里数与降低造价后,才起死回生。

史达伟说,美国多年来在强化与东盟国家往来上投入心力外,强调美国支持一个强大多元的东盟,有助区域稳定,更提到美国观察东盟区域近来出现一些令人担忧的局势发展,全都和中国有关。

他说,包括湄公河流域的水位遭人为中断、跨国犯罪野生动植物的非法交易毒品走私,都和中国有关。美国对中国制武器流入缅甸武装阵营的手里,也表达关切。

美中新冷战区域国家如何趋吉避凶?

东盟是共识决的多边组织,东南亚国家因历史因素,各国间也有不同的冲突与对峙历史,而在南海主权争议问题上,近年来因为中共造岛建礁并军事化争议岛礁的咄咄逼人态势,使得东盟国家起身对抗的立场更趋向团结一致,其中,越南不但勇于发声、在海上行动也很积极。

在美苏冷战时期、越南是真实上演过枪炮热战在自家开打的国家。越南驻美国前大使范光荣(Pham Quang Vinh)在会中说,他相信,所谓的“美中新冷战”,在当前经济高度整合的情况下,是否真会重演旧冷战场面不无疑问,他认为,东盟国家不想在美中之间选边站,得强化自身的经济实力。他的建议是,东盟要“打铁自身硬”。

范光荣说:“东盟要想扩大对外贸易、避免对单一国家的经济依赖,不能只停留在一厢情愿的想像阶段,必须有更实际的作为,我想说的是,除了各国重新激发自身经济活力,我们东盟各国之间,应该要思考建立东盟内的高标准经贸协定,而东盟作为一个舞台,之后才能连结美国、欧洲联盟甚是欢迎日本的加入。”

越南是《跨太平洋伙伴全面进步协定》(CPTPP)成员国,也参与标准较低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谈判,有分析认为,越南这几年在经济改革跨出的大步伐,比中国当年的改革开放更具胆识。

范光荣说,东盟成立超过半个世纪,当初的背景是要作为建立互信的多边机构、而不是解决纷争的机制,但应对当前的区域局势,他认为东盟需要进行一些机构改革。

越南驻美国前大使范光荣(Pham Quang Vinh)在讨论会上发言(视频截图)

美提议亚洲小北约区域国家观望中共反映大

美国国防部前中国、台湾、蒙古科科长唐安竹(Drew Thompson)目前担任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访问学者,他在会中则说,过去在1990年代的和平时期,美国确实忽略了与东盟区域国家的交往;现在在美中竞争对峙的大格局下,美国想要拉拢更多盟友,则需要有更缜密的思考,他特别提到美国副国务卿毕根(Stephen Biegun)近来提出美国要组织“四方安全对话”(Quad),甚至考虑建立类似“亚洲小北约”来应对中共挑战。对东盟国家来说,虽然在南海问题上共同面对来自中共的压力,但东盟国家对“亚洲小北约”有自己的态度。

“美国在南海的利益是要维持航行与飞越的自由,贸易通畅,不是在岛礁的主权争议中打仗;对东盟国家来说,则是要捍卫自己的领土主权。美国能做的是,协助盟友建立能应对外来威胁的能力。我觉得,组织四方安全对话是可行的,但在美中的紧张态势下,建立‘亚州小北约’的提议,我听到一些区域国家的声音是有点担忧的,我不认为这个提议在印太区域受欢迎。”

美国国防部中国、台湾、蒙古科前科长唐安竹(Drew Thompson)在讨论会上发言(视频截图)

四方安全对话的成员包括印度、澳洲、日本与美国。亚洲小北约的提议才只闻楼梯响,就已经让中共绷紧神经。

蓬佩奥下周将透过网络视讯参与东亚峰会(East Asia Summit)外长会议、美国与东盟部长级会议(US-ASEAN Ministerial meeting)、湄公河与美国伙伴关系(Mekong-US Partnership)外长会谈以及东盟区域论坛外长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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