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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柏川:反民主的全球化——当资本主义遇上全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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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反民主的全球化》一书中,现任加拿大维多利亚大学政治系兼历史系教授的作者吴国光不欲以民粹主义、劳动市场结构或贫富悬殊等单一因素阐释今日全球出现“反民主”、“反全球化”浪潮的原因。他反而用上“交互制度主义”,摒弃对立的意识形态分析,并将上述矛盾收归到宏观的全球资本主义理论,串连全球化下政治、经济和社会各种矛盾的制度成因,以解释反全球化为何会在本该受益最多的先进工业国家出现。

作者指出,苏联倒台虽然象征意识形态的对抗终结,但全球化带来的剧变彻底改变资本主义和国家的关系。图为1989年德国柏林围墙倒下。(Getty Images)

突显资本主义内在矛盾

资本主义在全球胜利意味着什么?依作者所述,苏联倒台虽然象征意识形态的对抗终结,但全球化带来的剧变,不但将各国的资本、劳动力和技术的距离收窄,更创造了新型全球化的制度框架,彻底改变资本主义和国家的关系—其中资本与国家这对一直被视为对立的搭配,如今竟在不同政体走向同质化。

但由于资本不像民主有其国界限制,这使全球资本主义与民族国家的民主制度断裂,前者如自由市场般追逐利润极大化,后者却如公司化般强调独裁权力推动经济发展。故吴国光指出,在新型全球化的制度里,资本主义已剥掉先前的民主政治外壳,形成一条“双环链条”,让不少领袖和学者开始推崇“中国模式”,全球资本也对威权主义更为依赖。

不少领袖和学者开始推崇“中国模式”,全球资本也对威权主义更为依赖。(资料图片/卢翊铭摄)

全球不平等对民主的挑战

全球化改变了人们看待国家经济主义的眼光,跨国社会分层的社会政治影响同样不容小觑。作者分别指出三个根本要素—资本、劳动和消费—各自出现的新运动趋势,论证近年渐见高涨的“反民主”、“反全球化”浪潮。

当资本主义冲破原有国界限制、跨境外向扩张后,它就会转为向内集中和产生制度性的寡头垄断。据作者统计,当下全球100强经济体中,主权国家与跨国公司的数目相若。个中原因除了有其跨国公司并购、特许经营等市场力量的影响外,亦有国家支持的案例,例如中国在深圳推动区域产业集群和扶植新兴产业的政策,故,吴氏认为“国家构建作为公共权力集中化的过程,与资本及商业权力集中化的过程,二者在全球化中常常共进”。

在这个全球财富分配的大分道中,经济不平等同样损害了民主的功能,并使支持威权声音乘势壮大,情况如同美国约半数选民早知特朗普的反民主倾向,但仍会被他的“美国优先”、“把工作带回来”等口号迷惑。作者总结说道,资本主义扩张不一定带来民主化转型,甚至会带来对威权政治的“逆向依赖”,孕育全球化反民主浪潮。

经济不平等损害民主的功能,并使支持威权声音乘势壮大,情况如同美国约半数选民早知特朗普的反民主倾向,但仍会被他的“美国优先”、“把工作带回来”等口号迷惑。(Getty Images)

以公共精神平衡私利追求

作者在结论中指出,由于全球资本主义乃是“缺少政治外壳而裸奔的体制”,而“国家-市场连轴”亦已形成,昔日人们希望以国家制衡资本无序扩张的功能不再。加上大自然资源有限,故此,人类应以“提升社会经济平等和生态保护作分配改革”。

这些对“事不关己”公共议题的关注,在上世纪物质匮乏的年代确实难以想像,但此亦证明吴国光期望人们能从“物质进步中解放”的进程正悄然开展,故原子化的公民力量乍看微不足道,但集结起来无疑唤醒人们以民主化的思路,约制资本无序扩张的冲动……

有关更多全球出现“反民主”、“反全球化”浪潮的原因,请阅读《香港01》周报电子刊全文。

《反民主的全球化》

作者:吴国光

出版:牛津大学出版社(香港)

出版日期:2020年4月

(资料图片)

上文节录自第236期《香港01》周报(2020年10月19日)《《反民主的全球化》当资本主义遇上全球化》。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NCN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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