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谓“毒品非罪化”似乎也成了费城在长期禁毒失败后的下一个选项。在这个大麻尚未完全合法化的地区,费城的检察官已经放弃了对部分毒品轻微犯罪的刑事起诉。
瘾君子们也许并不值得同情,但当一个街区的毒品泛滥能震撼全世界的时候,我们不得不考虑下,除了这些街头可怜虫,还有谁应该为这件事儿买单。
看过美剧《毒枭》的人应该都还记得kiki·卡马雷纳,这位被墨西哥毒贩剥了皮,脑袋上钉上大钉子的美国缉毒局探员无疑是个悲剧英雄。
然而时隔三十多年,当年命案的参与者却透露了一条算不上秘密的“秘密”:卡马雷纳是被中央情报局的“自己人”出卖的。
其实,作为全世界最大的毒品消费国,美国最近几十年的禁毒活动始终是一笔烂账。
中央情报局利用南美洲的毒品卡特尔们打击亲共左翼游击队已经是好莱坞编剧们用烂的故事。
看着这些漂洋过海从“金新月”与南美洲来到自己手中的白色粉末,再看看大麻合法化以后印第安人保留地里整吨整吨丰收的绿色魔药,如果肯辛顿的“街友”们还神志清醒,不知道作何感想。
而承担这些代价的,绝不仅仅是费城与肯辛顿。
在今天的美国,被注射针头和药丸所污染的街区随处可见。
它也可能是风城芝加哥的加菲尔德公园(Garfield Park):毒贩在白天明目张胆地兜售超过15种类型的阿片类药物,而嗑嗨了的瘾君子,则经常被发现晕死在空旷的街道上。
·图为CBS电视台的一名记者,在加菲尔德公园调查毒品问题时,恰好救助了一名嗑药过量的瘾君子
也可能是旧金山的土耳其街(Turk Street):SFPD(旧金山警察局)的警探几乎每天都能在这里“收获”毒贩与毒品,而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则聚在一起,接连将海洛因注射进自己的身体。
在这个制造业持续衰退的国度里,失业的底层老百姓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完成了和成瘾性药物的深度绑定。
吗啡、纳洛酮、海洛因、芬太尼……这些从一朵罂粟中衍生出来的药片和粉末,以几十到几百美元的价格,传递到了那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流浪汉手里,带给他们快感、空虚、痛苦,还有死亡。
仅去年一年,就有93000人死于阿片类毒品的过度使用。2019年的一项调查显示,12岁以上的美国人里,有13%的人曾有过使用违禁药物的经历。
而在这些年间,资本雄厚的药企们则一直都在不遗余力地模糊着Drug(毒品)与Drug(药品)的区别。
尽管在1914年,美国政府就给海洛因贴上了“违禁”的标签,但这却无法阻止药企们将这种物质的“姊妹”拿到市场上贩售。
就这样,羟考酮、氢可酮……这些带有严重成瘾性的处方药,便被大批大批不经核检地,贩售到了全美的老百姓手里,很快就缔造了一个年利润超过80亿美元的暴利产业。
在街头,胳膊上扎满了针眼的瘾君子,变成了一具具半死不活的行尸,而在美源伯根的公司大楼里,医药高管们一边赚着绿色的票子,一边在邮件里嘲讽那些着魔于“乡巴佬海洛因”(Hillbilly Heroin)的底层傻子。
当然,对于这样的现状,美国官方定然不能坐视不管。
2018年,川普宣布了抑制阿片类药物成瘾危机的宏大计划,用“会给某些犯罪分子判处死刑”来彰显自己禁毒的决心。
2021年,针对美国联邦和各州法院的4000项索赔,四家药企巨头同意拿出260亿美元,用以弥补它们在这些年间,用无数白色小药片所造下的孽。
然而,一个国家戒断,怎会如此容易?
最近的一份报告显示,在美国,仍有200万人深陷于药瘾的泥潭,而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底层的挣扎者。
这次在互联网上出了风头的肯辛顿着实让费城难堪了一把,眼看这片破败的街区就要成为世界网红打卡地,费城政府也坐不住了,上个月对肯辛顿大街进行了一次集中清理。
清理的方法也很简单,在收缴了这些流浪者们的各种家当后,警察把他们送到了城市的郊区。
而这种行动在过去的几年里已经不知道开展过几次了。
肯辛顿就像一个充满魔力的祭坛,注定会在几周后再次召回这些无处可去的瘾君子,这些漂泊在故土上的异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