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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清川:瑞丽伊犁都已经被防疫政策搞得忍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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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离开的人,还需要自费隔离。而隔离的条件,也是差强人意。

7月份,我看到过一个视频号,几个缅甸华侨小姐姐,远征军的后代,也面临被清理回去缅甸。这个帖子中,也谈到缅甸华侨即将被驱赶。

在其它的一些帖子中,瑞丽已形同空城,50万的居民,仅存10万。而《中国慈善家杂志》的报道中,有一位瑞丽官员说,这太夸张了,“20万还是有的”。

还有一个帖子,就是10月28日成为热传的前瑞丽副市长戴荣里的稿子《瑞丽需要祖国的关爱》,说道瑞丽五次封城。

戴荣里的文章,其实并没有个案,也没有数据,不过痛心于边境城市所承担的国门职责,城市财政的匮乏与枯竭,以及上万电信诈骗者寻求自首而不得的政治困境。

尚市长回应澎湃说道:戴荣里给出的,是四五年前的资料。

我听不懂市长大人的意思。戴荣里的问题是疫情所导致的困境与崩塌,在2020年之后;而如果四五年前,那么戴文所说,全是美丽与英雄,难道市长是在否定瑞丽的这些卓越吗?

中国向来有言,“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而现代社会治理的重要原则,便是形成一个有效的社会救助网络。拒绝外界求助,究竟出于什么心理?更何况,即便认同瑞丽官员所提供的数字,一个50万人口城市,逃亡了30万,难道还不足于说明这个城市,已濒临溺毙?

清朝雍正皇帝曾经怒斥那些罔顾灾民的官员“是何心肝!”眼见自己城市的居民,陷入重重困境,而侈谈“保障民生”的官员,是何心肝?

02

陷入困境的,非仅瑞丽一城。

10月3日,伊犁发现2个无症状感染者,3个小时内,封城。

10月24日,有人发布了一篇文章,《伊犁21天》,描述封城状态中的生活。

直至今日搜索新闻,查看不到任何有效信息:封城中的人们,以及何时解封。伊犁人怎样了,他们生活得可好?

伊犁消失在新闻中。

10月17日,西安发现两名感染者,曾在内蒙古额济纳旗旅游。当天,额济纳旗封城。

一个3万居民的城市,突然发现,留下了9412名的隔离者。微信公众号《基本常识》,几天前写了一篇文章《额济纳不是防疫不努力,是真的穷到揭不开锅》。

这真的是一个基本常识了。一个负担3万人的公共财政,突然要养活增加了的1/3人口的吃喝拉撒,资源、设备、医疗,乃至食物,如何负担得了?

瑞丽、伊犁、额济纳旗,这些原本只有在我们的长假规划中才出现的地名,这些原本是我们风光旖旎,浪漫脱尘的想象之地,突然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多少有些令我们难以释怀。

从10月17日起发端的这一轮疫情,已经袭击12省市,这一次,全部在中西部地区,那些在前几轮疫情中相对平静、无辜的地区。

他们都是沈从文美文中的“边城”:宁静、柔美、无辜。

边城沦为灾区,却比之那些中心城市,更加苦楚难言。

他们之所以是边城,是因为地处偏远,与世无争。平日里百无聊赖,都等待节假日里爆发一次短期的旅游高峰,以贴补日常拮据的生存。

当他们为疫情所袭击的时候,情形更加酷烈,关注更加稀缺,而日常更加苦痛。

瑞丽发出的,不过是痛楚难当的呻吟;伊犁21天的风轻云淡,是难以承受的生与存的辗转;而额济纳旗的穷困潦倒,更是计无所出,不知所措的难堪。

可是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不过在媒体与自媒体的流量雄文中瞬间沉浮,关注过去之后,他们依然在呻吟、挣扎、无助、呐喊。

但无济于事。因为他们原本只配三五天的关注。

因为他们不是中心城市,没人会给予无限的关爱。流量是昂贵的,关注是昂贵的,同情也是昂贵的。

可是这12省中,还有多少的呐喊与嘶吼与求救与哀告,不曾被听见?

03

我在这几个月中,一直在使用一个不严谨的说法:中国现在是在转着圈封城。

一个省份一个省份,一个城市一个城市转着圈。

为什么会这样?

道理其实再简单不过:因为中国在过去40年里,不仅国家走出了封闭与孤立,城市也已经走出了封闭与孤立。

前现代社会里的多数城市与区域,都是自给自足的经济体系。经济的小循环,与交通物流的闭塞,使他们能够维持城市与居民的不假外求。

但40年的改革开放之后,市场的依存与分工,已经逐渐形成。每个城市,在自我的优势资源放大之后,变成了单一功能型的城市,因此逐渐形成了特征鲜明的城市分工。

在日常状态中,国家常常鼓励城市形成分工与特色,自然是十分正确的,通过比较优势的放大,能够给城市带来巨大的发展福利。例如,旅游城市、工业城市、小商品城市等等。他们可以甩掉能够替代的产业包袱,从而专注发展单一产业。

粮食、物资、医疗,自然都是可以被许多特色城市甩掉的“包袱”。

瑞丽、伊犁和额济纳旗,都是旅游型城市。而旅游型城市,注定了他们在物资与资源上,严重依赖外部地区。为什么这些城市一旦陷入封城境地,便会极其凄惨,恰恰在于他们的物资储备,是严重不足的。

他们还将面临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未来生活的困顿。

一天不开放,他们的生计都会成问题。他们不仅依赖外部区域提供资源,而且依赖外部游客,带来生存资源。

他们比任何人都需要开放,但是他们却有同时比任何其它地区都要脆弱。

几乎所有的现代城市,都在某种程度上,在某种资源上,在某种物资上,在某种生存本质上,需要外部的资源、技术或支持。

只要城市或地区的“社交”存在,疫情传播就是防不胜防的。

这就注定了,在当下的清零政策中,转着圈封城,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04

早在8月20日的时候,有人提出,当中国的疫苗接种率达到80%的时候,就可以实现有效的“群体免疫”。

而到10月15日,随着疫情的不断反复,与新型病毒的不断演化,国家传染病医学中心主任、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也已经提出,疫苗接种的目标已经转变,现在疫苗接种已经无法完全阻挡疾病的传播,疫苗接种的目标主要是把疾病的危害性降到最低水平。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清川书房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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