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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畴:中产阶级被消灭的“二字型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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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已及中国许多其他城市)已经进入了我2018年预测的、中产阶级被消灭的"二字型社会",2018及2019两文供回味:

中国什么形状?“二字型”社会

现在的中国,在财富与权力分布上,社会底层往上层移动的通路出现堵塞,完全无法流动;上下两层以权力区隔,沦为一个永无交集、平行存在的“二字型”社会。

在财富和权力的分布图上,多数的国家,可以描述为“橄榄型”或“金字塔型”。橄榄型反映中间阶层占大多数,富人/穷人、强势/弱势各占小部分,而金字塔型反映出尖端精英是极少数,而底层人民占大多数。前者代表的是财富均衡、权力稳定;后者代表权力和财富逐步向上集中。

那,中国社会是什么形状?多数人可能直觉的回答,当然是金字塔型。若在十年前,这个答案的确是无误的。当时,中国的经济急速崛起,中小私人企业老板赚得钵满盆满,科技新贵如雨后春笋冒出,城市居民的房产价格三年翻一倍。虽然这些“先富阶级”仅仅占中国人口的一○%~十五%,但是底层人民往金字塔上方移动却是不争的事实。当时西方国家都认为中国不可能再走回计划集权经济的老路了;事实上,若你坐上时光航天飞机回到二○○八年的北京、上海,在街头向任何一个人描述今天中国一八年的景况,你都会被当成一个无知的疯子。

中国人民开始意识到金字塔底层往上层移动的通路出现堵塞,时间大约在一二年。一个标志性的事件就是那年出版了科幻小说《北京折叠》,小说中的北京市变成一个折叠成三层的生活空间,三层中的阶级森严隔离、禁止往来。

坦白说,这部小说低估了事态。发生在一八年北京市、上海市的残暴驱除“低端人口”事件,以及全国开始密布电子眼、全面监控网上信息、地铁车厢检查私人手机等等事态,已经把中国全国切割成了两种人:实施监管控制的阶级,以及被监管控制的阶级。

这两个阶级,不是以财富划分的,而是以对权力的效忠度区分的。一个低财富的人,只要站对了队伍,就能通过权力的暴力成为监管控制阶级,例如一个低教育的城管或公安。一个再有财富的人,只要不接受权力的指挥,就立刻落入被监管控制的阶级,例如一八年间被软禁、被失踪、被自杀的无数资本富豪。

中共执政下的中国,已经证明不但不可能成为橄榄型的社会,甚至不会成为金字塔型的社会,而只能走上一个“二字型”的社会——上下两层以权力区隔、永无交集的平行线社会。记住“二”这个字型,你就了解了中国社会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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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扒光妇女内衣-二字型社会

范畴/战略作家

2018年中国财富还在崛起,有人感到势不可挡因而问我:中国中产阶级逐日庞大,中国社会将来会变什么样?我回答:中国不会有中产阶级,你现在看到的是幻象,中国将来是个“二字型社会”。

当时是这样形容的:“所谓‘二字型社会’,就是中国最终只会剩下两种阶级:实施监管控制的阶级,以及被监管控制的阶级。这两个阶级之间是平行的,就像一个“二”字,两个阶级之间不会有交集,不然你在上面,不然你在下面。两个阶级,不是以财富划分的,而是以对权力的效忠度区分的。一个低财富的人,只要站对了队伍,就能通过权力的暴力成为监管控制阶级,例如一个低教育的城管或公安。一个再有财富的人,只要不接受权力的指挥,就立刻落入被监管控制的阶级,例如无数被软禁、被失踪、被自杀的资本富豪。”

2021年9月初,也就是在几天之前,中国西安市地铁三号线中发生了一件事,彻底的、具象的展现了中国在过去三年间快速“二字化”的证据。事件简单描述如下:

下班时间地铁拥挤,一位女教师手机说话声量巨大,旁边一位男士请她小声一点,女士暴怒,二人口角,男的打了女的一巴掌,女的回手,惊动了地铁巡逻人员前来解决。扭打之间,地铁人员扯开了女人的外衣,女人继续回击,人员怒将女人全身衣物撕掉,仅剩内裤,女者续骂,该地铁人员干脆将女者内裤也扯掉,令她一丝不挂,裸呈于车厢内众多围观乘客之间。整个过程中,无人劝架,无人指责该巡逻人员无权撕光女性内衣裤。

男女二乘客之争执事件固有对错,难以判定是非,但这不是要讨论的关键。关键是,该地铁人员并无执法权;即使是有执法权的警察,也不能在体力优势下扒光别人的衣物,更别说是女性了。

该地铁人员类似中国城市中“城管”的角色。中国城管之粗暴,举世闻名,清除摊贩时把老太太打得头破血流,网上照片到处都是。2017年台湾金马奖最佳男主角,中国导演冯小刚主演的“老炮儿”,其中描述的年轻人一当上城管,立马就权势高出胡同里摆摊为生的邻里,不可一世起来,正是最佳写照。

在“二字型社会”中,阶级的划分不是财富、不是社会地位、不是成就、不是学历,而是权势。马云身价万亿,全球知名,但在蚂蚁金服一役落势之后,见到个处长都得低头哈腰。西安地铁事件中的女士是位学校教师,公众场合大声讲手机,修养可议。但当众剥光她内衣裤的地铁车厢巡逻人员极可能只是高中以下学历、当上了地铁巡查的临时工,只因为有了一块地铁巡逻的腰牌,立刻就阶级地位上升,从“二”字的底下一层,跳上了“二”字的上面一层。

此事闹得不小,网上议论纷纷,当然立刻被全面删帖。西安地铁仅说车厢内发生了乘客纠纷。

传统上,大家会把一个阶级森严的社会形容为一个“金字塔型”的社会。但很抱歉,中国连一个金字塔型社会都不够资格。在中共“权本主义”执政下的中国,已经证明不但不可能成为一个具有中产阶级的橄榄型社会,甚至不会成为金字塔型的社会,而只能走上一个“二字型”的社会——上下两层以权力区隔、永无交集的平行线社会。记住“二”这个字型,你就了解了中国社会的形状。

习近平宣布中国已经普遍进入小康社会之时,不识相的总理李克强立刻跳出来指出中国还有6亿人口日均支出低于联合国的贫穷线。坦白说,我们并不认为贫穷是个不可随着时间解决的问题,也不认为贫民比例过高就一定是羞耻。但是,一个在权本主义下的二字型社会,却绝对是羞耻,因为权力阻绝了人性,遮盖了愚昧。在二字型社会下,均富是不可能的,权势底层的均贫却是一定的。

一块实际上没有公权力属性的权力腰牌,就能让一个人觉得他有权力当众扒光一个女人的衣物,而周遭的人也不敢质疑他是否真有这样的权力、不敢质疑公权力的边界何在。这种社会,不是“二”字型,是什么型?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今周刊/作者脸书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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