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氏一门,虽有万贯家财,但是富而有德,积累硕硕阴德,惠人惠己。
清朝时,浙江萧山县人汤金钊(1772年—1856年,字敦甫),嘉庆四年(1799年)进士。他官至协办大学士,吏部尚书。鸦毒流行,毒害天下,他力主禁止鸦片。汤金钊为官清正,刚直不阿,受到嘉庆、道光、咸丰三朝皇帝器重。汤氏一门三代积有阴德,留下了不少趣闻佳话。
说起汤家,原本在萧山是贫民小户。汤家的发迹要从汤金钊的曾祖说起,汤家曾祖为了生计,在乡间一隅开设了小店。由于是小本生意,也赚不了多少。因他待人勤谨,客人也都愿意到他的小店坐坐。
汤家曾祖不贪遗金如数奉还
一天,有客人将一包银两落在了店里。汤家曾祖捡起银包并好好地收藏起来。但是等了很久,也没见失主来认领。于是他打开包裹,看到里面约有几十两银子。他做生意偶有借用,得到一些盈利。当攒足了银包原数就封存起来。
过了几年,那位客人又来到了小店里,汤金钊曾祖就将银包如数相还,并如实告知曾借银两得以盈利,并攒够了银两原数封存。客人听了喜出望外,连连称赞:“不还不足以为仁,不用不足以为智。你的所做所为,实在既仁且智。如此大才,岂是区区小生意能施展你的才干。”于是客人取出银两交给他,请他扩充产业,做大生意。
汤公曾祖担心倘若经营失利,这么大的数额他也偿还不起,再三婉拒好意,但客人不同意,给他留下银两后径自离开了。此后凭着这笔钱,汤公曾祖经营了十多年,赚取了巨万家财。
汤家从其曾祖拾金不昧且完璧归赵开始,家境越来越好。汤家成为巨富后,仍是慷慨乐施。汤金钊督学江苏时,他的父亲就在江苏捐款开设了药局,施舍药物为百姓治病,在三年内挽救了近万人。
当时药局事务,均以鄞县名医张又新的名义主持,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其实真正的施药者是汤金钊之父。后来,汤父高寿八十之际,被朝廷荣封为一品封翁。当然此为后话。
拒和珅受嘉庆帝嘉奖
汤家到了汤金钊时,他因拒绝和珅,得到嘉庆皇帝嘉奖。汤金钊还是秀才时,一天听说邻居因为家贫,准备卖掉女儿。汤金钊担心邻女日后陷于青楼,于是出资相助为她赎身。但邻女父亲是个无赖,又将她卖到了京师。经过一番辗转,邻女进到了和珅府。因她容貌靓丽,受到和珅宠爱。邻女感念汤金钊救命之恩,经常对和珅提起往事。于是和珅就给江督写了书信,要招纳汤秀才。
当时的和珅利用权势,结党营私,聚敛钱财,并以贿赂、恐吓、暴力、绑架等方式笼络地方势力,打击异己。此人权倾天下,富可敌国,被后世学者认为他是十八世纪的世界首富。他有权势,有财富,很多人热衷攀附于他。
汤金钊听说了此事,赶紧逃走了。江督到处寻找,也不见他的踪影,于是回复和珅,说汤秀才不愿接受提拔,已经逃到远方了,连乡试也没参加。
嘉庆皇帝即位后,查抄和珅府邸,抄得这封信。官府将这封信呈于皇上。嘉庆皇帝说:“这个书生倒是很有骨气,值得嘉奖。”于是密嘱试官,暗记他的考卷,一定让他考中。
此时的汤金钊听说和珅因罪失势,于是回家乡参加考试。果然得以金榜题名。他出仕为官,没几年就已官至宰辅位,深受嘉庆帝恩宠。
他在朝为官,廉洁刚正,受到嘉庆、道光、咸丰三朝皇帝礼遇。清宣宗道光皇帝还在潜邸(太子)时,就很敬重汤金钊。宣宗登基后,对汤公的话言听计从,如石授水一般。他在京为官留下了不少佳话。
宝藏于心不在冠
汤金钊生性不喜欢太多装饰。他担任吏部尚书时,一次,来子庚观察入京,衣着很华丽,冠帽上也装饰珠宝。汤金钊见到后,故意问他:“这是什么?”来子庚回答说是宝石。汤金钊说:“珍宝应当藏在心里,而不是在冠帽上呀。”
或许在汤金钊看来,比起戴在冠帽上的珍宝,更珍贵的是人藏在心里的美德吧。
汤金钊一生俭朴。他官居翰林时,住在光明殿旁的左廊房内。后来,他升任国子监祭酒,住在地安门外的文昌宫。即使后来,他荣升卿贰大员(指仅次于卿相的朝中大官),也没有给自己配备一辆像样的车驾。每次入朝前,他就租赁街上的车夫和马车,一般人完全看不出他的身份,以至于还发生了这样一件轶事。
卖菜翁敲诈汤公宽厚能容人
一天汤金钊乘马车经过京师宣武门。当时,大街上有个卖菜老翁,放下扁担,坐在路边休息。汤金钊的马夫不小心碰翻了老翁的菜篮子,蔬菜散落一地。卖菜翁扯住马夫就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打,吵着让马夫赔钱。汤金钊掀开车帘,问老翁:“这些菜值多少钱?我赔你。”老翁张口就索要一贯钱,也就是一千文。
汤金钊一摸囊袋,发现没有钱。于是让老翁和他一起回家去取钱。但是老翁不肯,硬是让他当场赔钱。
本来是件小事,经老翁这么一闹,引来不少人围观。汤金钊处境也很窘迫。这时,南城兵马司指挥路过此地,看到汤金钊,下马向他行礼,并说:“汤大人,他就是个刁民,让我带回去严加惩处就行了!”卖菜翁一看这场面,赶紧跪下叩头求饶。
汤金钊对兵马司指挥说:“不用了。你借我一贯钱就够了!”于是兵马司指挥取出一贯钱给了卖菜翁。卖菜翁接了钱连忙叩谢,然后匆忙离开了。汤金钊为了避免兵马司指挥去找卖菜翁追究,刻意停留在那儿,和指挥聊天聊了很久。寻思着卖菜翁已经走远了,才和指挥道别。
从汤金钊的曾祖拾金不昧,汤金钊的父亲捐款施药救人,不求名、不居功,到汤金钊为卖菜翁着想细致周到的用心,汤氏一门,虽有万贯家财,但是富而有德,积累硕硕阴德,惠人惠己。
参考资料:
《新世说》卷3/卷7
《清史稿‧汤金钊传》卷364
《谏书稀庵笔记‧汤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