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照片：榴莲。
华盛顿—
越南榴莲种植者正在庆祝与中国开放贸易，但专家们警告说，如果消费者口味发生变化，或者北京和河内之间因南中国海主权争端而长期存在的摩擦再次爆发，这个市场可能会消失。
湄公河三角洲前江省的老牌水果出口商丐县方玉公司(Phuong Ngoc-Cai Be Company)的总监武丹罗(Vo Tan Loi)表示：“中国市场太大了。当他们喜欢某种水果时，我们实际上很难种植足够的水果来供应他们。”
该地区以榴莲这种水果而闻名，这种水果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带刺的按摩球，其刺鼻的气味可以充斥在周围环境中，以至于让飞机停飞并迫使建筑物疏散。
据当地《人民报》(Nhan Dan Daily)报道，越南海关总署的数据显示，到2023年底，越南榴莲在中国市场的销售额预计将超过10亿美元。榴莲是中国最有价值的进口新鲜水果，2021年的进口额达42.1亿美元，大部分来自泰国。
由于榴莲的特殊气味，东南亚的许多地方都禁止公开食用榴莲，但中国的新鲜榴莲爱好者愿意为克服这种难以形容的味道，为其奶油状的果肉支付高价。
中国是越南最大的贸易伙伴和市场，但两国之间时不时令人担忧的关系使得这种美食追求变得复杂了。长期以来，两国在南中国海的岛屿、渔场上存在争议，在石油和天然气钻探权上也有矛盾。
根据国际危机组织(International Crisis Group)2021年的一份报告，随着中国变得日益咄咄逼人，美国也越来越多地介入该地区，报告认为“河内和北京之间发生武装冲突的风险层级‘低，但在上升之中’。”
武丹罗警告说，如果中国因地缘政治紧张局势而限制榴莲进口，或供应过剩导致榴莲价格下跌，农民可能会“受到重创”。
他说：“一棵榴莲树需要七到八年才能成熟并结果，因此如果中国市场发生意外动荡，农民可能会损失七到八年的时间。”
武丹罗告诉美国之音(VOA)越南语组，在他多年的经验中，他已经看到了农民放弃一种作物转而种植另一种在中国市场上利润更高的作物的好几个周期。
他说：“当菠萝蜜价格达到每公斤(2.5美元至3美元)时，他们放弃了橙子和橘子，转而种植菠萝蜜。现在榴莲可以正式出口到中国，他们开始砍伐菠萝蜜果园。”他指的是2019年初菠萝蜜的价格波动。
美国之音越南语组就保护榴莲农民免受市场动荡影响的措施向从和越南驻北京大使馆商务处询问，但没有得到答复。
急于出口
阮光安(Nguyen Quang A)是河内一名持不同政见的经济学者，他是目前已关闭的发展研究所(Institute of Development Studies)的共同创始人，他警告不要急于出口榴莲。
阮光安告诉美国之音：“越南的榴莲能够进入巨大的中国市场是件好事。越南可以利用其靠近中国的优势来出口新鲜水果。”
但他也指出，越南当局应该从中国过去进口水果的行为中吸取教训。他对美国之音越南语组说：“两国之间的政治动荡是不可预测的，而中国市场非常不稳定，政策可能在一夜之间发生变化。”
他说：“越南的政策制定者在向中国市场出口时应该考虑到一个风险因素，并制定应急计划。”他建议探索替代市场，扩大1亿人口的国内市场，或刺激水果加工业发展。
榴莲谈判
经过四年的谈判，北京在2022年7月同意将榴莲添加到其批准进口的越南水果清单中。根据国际果蔬报道(Produce Report)组织的数据，在达成协议之前，泰国是中国市场唯一的新鲜榴莲供应国。
去年10月是中国零售商开始进货新鲜越南榴莲的第一个整月。
据《人民报》(Nhan Dan)报道，中国海关总署的数据显示，2022年最后三个月，越南向中国出口了近4.1万吨榴莲，价值1.88亿美元。
截至2022年底，中国已经认可了113个越南榴莲种植区和包装设施。中国海关总署说，到2023年3月初，共有350个经认可的种植区和包装设施。
越南《农业报》（Nong Nghiep）援引越南驻北京大使馆商务处的数据说，2021年越南向中国出口了价值10.1亿美元的水果，使越南成为中国水果进口的第三大供应国，仅次于泰国和智利。
武丹罗告诉美国之音越南语组，前江省的农民们“正在呵护并照顾好他们的榴莲”，因为贸易商从出口商那里寻求最好的价格。他说，当泰国4月到8月的榴莲生长季节结束时，越南农民可以将每公斤榴莲的价格从3美元提高到9美元。联合国专门机构粮食及农业组织(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说，越南的榴莲季节从5月持续到11月。
据越南国家电视台(VTV)2月底报道，湄公河三角洲的越南农民正在从种植菠萝蜜和水稻转向种植榴莲，而在中部高地，农民正在以前的咖啡或胡椒农场种植榴莲。
越南农业与农村发展部预计，榴莲种植面积在2030年将达到65000至75000公顷，但越南国家电视台报告的该部门的数据显示，榴莲的种植面积已经达到80000公顷，而且农民还在种植更多榴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