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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宏:赖清德的民主大联盟是做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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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是个强敌环伺的危机社会,加上总统选制赢者全拿的设计,使得每一次总统大选都是一次撕裂。从进步大联盟到民主大联盟,代表政治人物企图跨出同温层的企图,也显示他们尝试缝合社会的用心,在对立的选举氛围里,这样的政见或可乐观以对。

要了解赖清德“民主大联盟”的初心,其实可以从蔡英文的“进步大联盟”得到线索。这些“大联盟”的背后,反映的其实是台湾人对政党政治深沈的不信任,以及政治人物试图回应民众这种不信任的努力。(本报资料照片)

赖清德要组“民主大联盟”惹来不少争议,有人质疑被征召者“纯度不足”,也有人抨击被推荐者“私德有亏”,这让人想起8年前的蔡英文在挑战2016年总统时,她也有一个“进步大联盟”。

“进步大联盟”其实可以溯源自2014年的太阳花学运,这股势力后来分成两股力量,其中之一帮助2014年底的柯文哲在首都市长选战中胜出,其中之二促成时代力量组党。民进党当时想方设法要把这股力量引为帮助蔡英文选总统的助力,所以破例让出三个选民结构并不差的立委选区给时代力量。除此之外,全国73个区域立委仍有许多找不到立委参选人的艰困选区,民进党想试着结盟非党籍人士一起投入大选,所谓的“进步大联盟”于焉产生。

所谓“进步”,是要呼应太阳花学运年轻人投身政治所带来的“进步意识”,但名列“进步大联盟”就是“进步”吗?恐怕也未必。当时的“进步大联盟”其实是来自不同党派未被提名的二军或退役人士,三教九流都有。以台北市艰困选区为例,有来自新党的李庆元、来自国民党的杨实秋,以及当时还是亲民党籍的黄珊珊。其他还有前国民党县长郑永金(竹县),曾是国民党黄复兴议员赵正宇(桃园六选区)以及台联刘国隆(台中五选区)。

许多人抱怨赖清德找来的“民主大联盟”成员与民进党根本理念不合,但“进步大联盟”其实也没好到哪去。杨实秋与民进党只有一次性合作,从此再无联络;李庆元在文山区选完之后,甚至还回归新党;黄珊珊选完之后与柯文哲越走越近,甚至在上次台北市长选举成为民进党的死敌。更不用说时力的黄国昌后来与民进党形同陌路宛若仇人对立,现在天天死盯着绿营挖“弊案”。

严格来说,“进步大联盟”的选举成绩并不好,除了时代力量当选三席,以及桃园无党籍赵正宇一席外,最后全军覆没。不过,“进步大联盟”的出现意味着8年前蔡英文首次选总统时,尝试扩大民进党社会基础的努力,不仅是代表年轻势力的时代力量,连国民党黄复兴,甚至新党的民代,都是蔡英文选总统时可以结盟的目标,这的确淡化了她的党派色彩。从蔡英文两次总统大选的得票数来看,“进步大联盟”背后的形象工程的确获得某一部分的成功。尽管,这样的努力最后还是可能被视为“骗票”。

要了解赖清德“民主大联盟”的初心,其实可以从蔡英文的“进步大联盟”得到线索。这些“大联盟”的背后,反映的其实是台湾人对政党政治深沈的不信任,以及政治人物试图回应民众这种不信任的努力。从“民主大联盟”的概念出发,赖清德最近抛出的“紧急核电应变机制”,其实也是相同的思维脉络。

台湾内部的“拥核”、“反核”之争已经超过40年,即使曾经历经过两次公投,依旧无法定纷止争。据了解,赖清德阵营对于台湾未来的能源政策是否继续使用核能的确曾有不同看法,除了明确依公投结果否决核四的可能性以外,方案从延役核二、核三到平时停机,紧急时启用的方案都有。“紧急核电应变机制”当然会被解读民进党的“非核家园”跳票,但这未尝不是一个回应在野党诉求,减少中间选民对缺电减碳焦虑的努力。

核电如此,统独也是。从台湾过去70多年的民主实践,统独早已不是完全对立的概念;尤其台湾外患当前,这个社会或可应对5%极端派的作乱,但是实在难以承受30%人民长期的疏离与分裂。从民主大联盟的脉络出发,除了不到5%的极统派以外,所谓的中华民国(华独)派,甚至中华民国(未来统)派,其实都有着共同的敌人,也应该被团结这个民主共同体的旗帜之下。

台湾是个强敌环伺的危机社会,加上总统选制赢者全拿的设计,使得每一次总统大选都是一次撕裂。从进步大联盟到民主大联盟,代表政治人物企图跨出同温层的企图,也显示他们尝试缝合社会的用心,在对立的选举氛围里,这样的政见或可乐观以对。

责任编辑: 江一  来源:上报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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