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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耀明:搞活夜市笑中有泪 三座大山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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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问题犹如三座大山,全面阻挡香港的经济发展,但特区当局只选择强力回应另一个问题—夜市消费衰颓,不外两大考虑。一是无能为力,官方的说法,指香港的隐忧源于大陆经济复苏动力不足、环球经济欠佳、息口上升等等所致。其实更直截了当的说,就是香港对中国经济的过度倚赖,一旦中国对内陷入难以自拔的经济危机,对外与西方关系紧张,香港经济亦难逃宿命,与中国同步下滑。

眼下香港,当局倾注全力搞活夜市来振兴经济,表面上十分可笑,其实笑中有泪,因为正当香港身不由己,经济格局跌入下滑及降级的轨道,以国家安全为本的特区班子,唯一可为的应对之策,可能就剩下这一招了。

从一开始,特区当局放弃同新加坡较量,有其自知之明,反正过去一年,新加坡遥遥领先,人家邀得英超劲旅到来比赛,我们只有曼联U16(十六岁以下青年军),他们举办一级方程式赛车,香港有的是“夜缤纷”启动礼,回避竞争非常合理,没比较也就没有伤害。

显然,当局取易不取难,反正大陆旅客占比大幅上升,由今年初不到六成,七月已接近八成半,因此市场目标对准大陆客,而大搞地摊市集、放烟花、花车游行、美食节之类,无疑更符合大陆跨省游旅客的期望。不过,如是者,香港不仅品牌地位下降,沦为低一档的城市,其商业及经济价值以至服务收费和人工报酬,看来也难免同步向下调整。

除了吸引大陆旅客,搞活夜市的目的也在于刺激内部消费,并且粉饰太平,以示“由治入兴”。暂且不谈后者,单从经济看,夜市淡静,是供求及价格问题。供求上,香港晚市服务需求疲弱,市民周末又宁愿到深圳消费,关乎本港的服务是否可满足消费者需要,价格又是否符合期望。这些市场问题,经营者只能接受市场挑战,灵活变通适者生存,政府若越俎代庖,介入无效则浪费公帑,即使有效,也阻延市场发挥竞争力,追上新形势,满足新需要。

其实疫情过后,私人消费显著增加,由占国民生产总值(以开支计)65%左右,增至今年第二季的76%,只是食物及住宿开支占比,较疫前降低,不过即使回到十年八年前的高峰期,占比也只到3.5%左右,因此当局及商界催谷晚市,或可聊胜于无,增加1%到1.5%国民生产总值(约三四百亿港元),但真要提振经济,必须面对三类经济活动的不济表现。

一是占国民生产总值近两成的贸易活动,正持续下降,今年第二季出口总值比上年下跌15.2%,其中又以中国大陆丶美国、欧盟等地跌幅最大;二是投资额在第二季微跌,其中涉及机器、设备和知识产权的投资,更下跌约百分之十,反映投资者欠缺信心,也令经济发展失去动力;三是资产市场低迷,由金融到物业市场都反复往下走,倘若无法扭转劣势,不仅超过三成生产总值受到冲击,也会削弱香港金融中心的地位。

上述三大问题犹如三座大山,全面阻挡香港的经济发展,但特区当局只选择强力回应另一个问题—夜市消费衰颓,不外两大考虑。一是无能为力,官方的说法,指香港的隐忧源于大陆经济复苏动力不足、环球经济欠佳、息口上升等等所致。其实更直截了当的说,就是香港对中国经济的过度倚赖,一旦中国对内陷入难以自拔的经济危机,对外与西方关系紧张,香港经济亦难逃宿命,与中国同步下滑。

换言之,中国经济危机首先解脱,香港才有转机。简单来讲,眼前中国面对三项根本难题:一是生育率低,年青人比率下降,时间越向前推移,人口老化越加剧,劳动人口比例下降,中国必须持续但又更难持续高增长的发展;二是中美关系对立,地缘政治紧张,美国及其盟友一面禁止向中国输入先进科技,阻碍中国的生产技术更新,一面改变对中国产品的倚赖,起码将部分供应链转至其他国家,也导致外国在华投资金额下降;三是政府债务严重,据《华尔街日报》估计,单是地方政府的欠债总数,高达国民生产总值(2022年)的95%(超过100万亿人民币),大大约束了以财政措施刺激经济的能力。

面对这三个巨大无比的难题,第二次回归后的香港更显得毫无作用,甚至成为北京的负累。例如《国安法》下,香港的人权自由民主法治,定期成为美英欧盟等地政府组织的批评对象,令已经恶化的中外国际关系变本加厉,而香港早已成为美国高科技的禁运地带,“港深创新及科技园”日后落成,也不能让两地共享美国最新颖的科技仪器。至于移居外地的二十万香港人,北京可以输出大量专才,但除非那批专才对经济毫无贡献,他们来港另谋出路又怎会不影响大陆的发展?

当大问题无处着手,特区当局没有放弃,为只有几个百分点生产总值的经济活动而发奋,实在用心良苦,最后招来掌声也好嘘声也好,也可成为公众舆论的焦点,暂且忘却不能克服只能承受的更大困局。

(以上评论纯属作者个人观点,并不代表本台立场。)

责任编辑: 李安达  来源:RFA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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