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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莱的“反乌托邦”

米莱在阿根廷的改革,是一场反乌托邦运动。之前的大政府、大量的国家管制,其实就是乌托邦。米莱是要破除这个乌托邦,让阿根廷回到正常。因此,严格说,他推行的改革不是“试验”,而是“回归”。因为只有乌托邦才适合用“试验”一词。

乌托邦的反义词是自发秩序或一个正常的社会。人们往往认为,乌托邦是特例,正常的社会是常态。其实刚好相反,乌托邦是常态,正常的社会反而是特例。乌托邦的路有千万条,但非乌托邦的路只有一条。这是由真理的唯一性决定的。就像数学题,正确的答案只有一个,错误的答案会有无数个。

所以,一个社会很容易走上乌托邦的路,这也是米莱为什么警告西方的原因,因为西方也容易走上乌托邦的路。让一个社会维持乌托邦,是很容易的,但是让一个摆脱乌托邦,则是需要这个社会中的人们付出艰苦的努力。这种努力特别是指观念上的努力,包括认识正确的理论,并遵循相关的原理去行动。假如人们不付出这样的努力,那么这个社会将长期停留在乌托邦的状态中。

乌托邦为什么会是一种常态,是因为获得正确的认知是很难的,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情况下,是被错误的认知占据。正确很难,而错误很容易,这就是为什么乌托邦是常态的原因。

如果人们想要拥有一个正常的社会,也就是非乌托邦的社会,这对人的认知是有要求的,就是他应该知道“自发秩序”(普遍的分工合作)是他的利益所在,因此,他要把这样的社会作为自己的一个目标,并且运用使目标得以可能的知识(被正确理解的经济学),这是一种确切的理论。西方社会在宗教改革、文艺复兴与启蒙运动之后,发现和利用了这种知识,才使自己摆脱了乌托邦,走上了自发秩序之路。所以,正常的社会,是运用这种正确的知识的结果。而乌托邦的社会,是对这种知识无知,更不知道运用这种知识的结果。

在对这种知识无知的情况下,人们往往使用历史主义方法,这种方法是乌托邦的元凶。这种方法的特点是否定社会存在普遍的原理与规则,而是根据自己的“理解”去认识社会,包括对历史、政治与文化的理解,这种理解自然与建立在确切理论之上的理解不同,这种理解所产生的制度,自然也是不符合自发秩序要求的。当一个社会建立在这种制度之上时,这个社会就会成为乌托邦社会,它意味着所选择的手段不能实现所要达到的目标。

米莱的“反乌托邦”

阿根廷总统米莱 Javier Milei 资料照片

即便是学术大家,对于经济学的认识论基本上是处于无知的状态,他们研究历史、政治与文化时,所根据的正是自己的“理解”,而不是确切的理论与普遍的原理。他们根据自己的“理解”所进行的创作,或许具有“文化”价值,但不能用来构建社会。但遗憾的是,假如一个社会对确切的理论与普遍的原理是无知的,那么人们就会把他们的“理解”用来构建社会,这时所产生的社会就是乌托邦。因此,必须把文化与原理加以区分。文化可以任意演绎,但社会必须遵循原理。

乌托邦(如秦制),从本质上说,是源于经济学的贫困,也就是对自发秩序原理的无知,因为经济学本质上是有关自发秩序何以可能的科学。这种贫困或无知,导致人们盲目地或非理性地构建社会,也容易使得一种不能普遍改善个体境况的乌托邦社会长期存在(秦制)。他们陷入到要么把历史上产生的经验(制度)作为牢不可破的教条,试图从这样的制度中寻求安全感,要么把所有问题都归到历史经验身上,试图摧毁它这样的悖论中。这两种做法都是盲目的,也都属于“建构主义”,也是中国历史的重要特征。

在经济学中,实证主义、凯恩斯主义都可以归为“历史主义”。这种历史主义方法,正是排斥普遍的原理的,如凯恩斯主义排斥了方法论个体主义与主观主义,它会导致我们通常说的“左”。“左”就是乌托邦,是一些人把自己对社会的“理解”施加于社会,取代建立在正确的理论之上的社会,所以“左”是乌托邦“试验”。米莱在阿根廷所做的改革,就是打破这种“左”,让社会回到确切的“理论”(奥地利学派)所指引的方向上来。

如前所述,乌托邦是人类社会的常态。如果一个社会想摆脱乌托邦的状态,那是要付出非常艰巨的努力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阿根廷已经开启了这一征程,如米莱能够取得成功,那么对于仍然处在乌托邦中的国家来说,将具有巨大的指导意义。

责任编辑: 李华  来源:奥地利学派经济学评论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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