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于1958年。我三个月大的时候,有一天,在外地工作的姥爷突然请假回家了。他嘱咐这个要听话,那个要注意身体,临走时,姥爷抱着我看了很久,突然说: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说完他流下了眼泪。第二天妈妈接到电报,说姥爷喝卤水自杀了,死时才五十多岁。妈妈和姥姥哭成了泪人,别人说姥爷...
我出生于大饥谨之后的1964年,懂事时文革已呈癫狂之势,记忆里最早、最可怕的事是听村头高音喇叭的声响。喇叭一响,母亲便会吓得脸色苍白、双手发抖,菜刀切住自己的手指,指使我去看看,是不是又要开批斗会啦。我常常跑出门去,不用到门口,立即就会惊惶失措的跑回来,后面跟着一帮被当时的老百姓...
改革开放,他们那个偏远小城突然要引进外资,市委书记说,要充分利用港澳同胞、台湾同胞回国投资的热情来加快四化建设,于是他因这个海外关系被调到市统战部,最后当上政协副主席兼统战部长。 在政协当官没有什么权力,但养尊处优,比起改革前诚惶诚恐的日子好多了。那时,每当政治运动来时,他就恐惧到极点,好几次被列为批斗对象,但每一次都有惊无险地渡过,最终都幸运地从黑名单里被剔除而免遭批斗。
我出生在一个佃农家庭,是六十年代马桥中学的优秀学生干部(团支部书记)。当年成绩远不如我的同学,有的当了县官,有的去了美国,而我却因社会关复杂、身背三座大山(大舅是大刀会堂长被枪毙,二哥是国民党青年军,三哥是叛国投敌劳动教养)而被学校清除。本人原本是一张白纸,可以写最新的文字、画最...
1967年8月13日,与江永毗邻的道县,由派性武斗疯狂演变为对地富反坏右及其子女的集体打斗杀戮,周边地区竞相仿效。 江永县,全县的地富反坏右之家都未能幸免,知青中黑五类子弟不少人也上了黑名单。8月17日,四个端着鸟铳的农民冲了进来:“谁是王百明?”王百明回答:“我就是。”“地主崽子王百明!”轰!轰!轰!一连串的铁砂弹在王百明脸上、身体里炸响,当即死亡,年仅22岁。 王百明是长沙市62届高中毕业生,连考三届大学,因出身问题,皆不被录取,1964年上山下乡。
文革初起,姐姐投身运动,为了表明立场,曾主动提出和妈妈划清界线,后来又搬到学校去住。可是在当时,血统论是唯一的一把尺子。姐姐有一个“三名三高”的妈妈,还有一个“卖国主义”的爸爸,无论主观上怎样努力,也是红不起来的。我和姐姐同母异父。她的父亲姚克,写过电影《清宫秘史》,一度被批判为卖国主义影片。 妈妈去世后,姐姐因为家里的种种“问题”,学校迟迟不予分配工作,直至1975年才在亲友帮助下获得浙江歌舞团的工作名额。为了尽快办理手续,姐姐四处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