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选择回国受捕 杜特尔特老谋深算

菲律宾前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Rodrigo Duterte）于近日主动回国，接受国际刑警组织（Interpol）红色通缉令的逮捕，为菲律宾政局投下震撼弹。此举被外界视为一场政治豪赌，实际上是杜特尔特家族与现任总统小马科斯（Ferdinand"Bongbong" Marcos Jr.）领导的执政联盟之间激烈权力斗争的延续。

国际刑事法院与菲律宾政府的角力

菲律宾曾是《罗马规约》的缔约国，该规约设立国际刑事法院（ICC）。然而，2019年3月，杜特尔特因 ICC对其禁毒战争的审查，宣布退出该法院。目前 ICC的逮捕令无强制执行力，必须透过菲律宾国内法院重新审查。

此外，杜特尔特作为前总统仍享有限刑事豁免权，若直接逮捕，恐引发宪政危机。因此，小马科斯政府在国内法律与政治环境下，并不具备强制执行逮捕的条件，却仍试图利用红色通缉令向杜特尔特施压。

两大家族的政治裂痕

杜特尔特家族在南部棉兰老岛的达沃市崛起，杜特尔特本人担任市长超过20年，以强硬风格建立深厚的政治根基。而马科斯家族则在北部伊罗戈斯地区统治多年，即便在1986年老马科斯被人民力量推翻后，该家族仍在当地保有影响力。

2022年大选，这两个家族结盟，莎拉·杜特尔特（Sara Duterte）放弃总统大选，转而支持小马斯科，并获得副总统职位。然而，执政后权力分配严重失衡，杜家仅获得教育部，而小马斯科则掌控国防、外交等核心部门。加之两家在经济政策及外交立场上的分歧，使得矛盾日益激化。

2024年，小马科斯政府清洗杜特地势力，罢免前总统艾若育（Gloria Macapagal Arroyo）众议院副议长职位，并推动对副总统莎拉的弹劾案。11月，莎拉更放话：“如果我被杀，我的人会干掉小马科斯夫妇。”双方的对立已达到白热化。

菲律宾政府对杜特尔特的通缉处理方式，也显示了其内部的分裂。

2025年中期选举与菲律宾政局未来

菲律宾将于2025年5月举行中期选举，届时将改选所有众议员、半数参议员及地方政府职位。此选举对两大家族至关重要，特别是参议院的改选结果，将决定副总统莎拉的弹劾案能否获得通过。

目前参议院24席中，小马科斯阵营约占9席，杜特尔特阵营则在4-5席间徘徊。若中期选举后杜特尔特家族能取得至少9席，则弹劾案将无法过关。近期民调显示，支持弹劾莎拉的民众从53%骤降至34%，显示舆论对杜特尔特家族仍具相当支持。

此外，根据2024年达沃市政治献金流向监测，杜特尔特阵营资金同比减少42%，而小马科斯阵营地方资金池则增长67%。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权力转移，正是菲律宾政治家族更迭的典型模式。

杜特尔特的政治豪赌

杜特尔特之所以选择回国，并非单纯接受命运，而是策略性地以“悲情牌”博取同情，激发支持者动员。若小马科斯强行执行逮捕，将面对国内法律与政治程序的挑战，反而可能让杜特尔特地塑造成“政治迫害”的受害者，进一步削弱执政联盟在中期选举的优势。

79岁的杜特尔特深谙菲律宾政治斗争之道，他的真正目标并非自保，而是确保女儿莎拉能挺过弹劾，并在2028年问鼎总统大位。目前莎拉的支持率高达58%，若能渡过此次危机，她的胜算极大。

（杜特尔特资料照片）

菲律宾政治版图的重新洗牌

杜特尔特的回国，实质上是一场精心布局的政治赌局，挑战小马科斯政府的决策能力。这场两大家族之间的权力斗争，不仅影响菲律宾国内政局，亦牵动国际势力的角力。

无论杜特尔特的命运如何，菲律宾政治的动荡已成定局。家族政治的分裂，使国家治理陷入瘫痪，国会停滞，基础建设与公共服务受阻，最终受害的仍是菲律宾人民。

另据报道，菲律宾总统小马科斯昨天（3月11日）深夜证实，菲律宾政府已将前总统杜特尔特押送海牙国际刑事法院，并强调这是为了履行菲律宾对国际刑警组织（INTERPOL）的义务。

被问及这是否与今年5月即将登场的期中选举有关？小马科斯答称，国际刑事法院开始调查杜特尔特扫毒战时，他还不是菲律宾总统，与此案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