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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一墙之隔两重天

居住在棚户区和老旧社区的人们,却是连棚屋和老旧房的产权都没有的无房一族。在蕃瓜弄社区,记者发现几乎所有的家庭都是三四户人家在共用一个厨房和卫生间,居住条件非常简陋。这些房子属于承租公房,居民们只有使用权没有产权,一个月交四五十块钱的房租。

同为上海市的中心城区,静安、卢湾、徐汇、黄浦是繁华商业区和高档住宅区,而闸北、普陀、杨浦则集中了大批低收入人口。记者在当地调查时,连月均收入只有2000来元的司机都说:‌‌‌‌“闸北、杨浦,那是穷鬼住的地方!‌‌‌‌”

闸北区是上海市的‌‌‌‌“边缘区‌‌‌‌”,这里有大批砖木结构的老房子。在连片的‌‌‌‌“棚户区‌‌‌‌”里聚集了各种低收入者,如从边疆回来的知青、外来打工者等,他们的经济条件相对较差。据民政局工作人员介绍,闸北区申领低保的人口占全区户籍人口的3.6%,其中大多是失业者以及老人和孩子。而这里的‌‌‌‌“低保边缘户‌‌‌‌”是现有低保人口总数的三倍之多。

蕃瓜弄社区目前居住了1680户居民,低保户有178户,占比超过10%。蕃瓜弄社区干部告诉记者,社区1964年建成,上世纪80年代能住到这里的产业工人,大都是敲锣打鼓来的。因为当时能在这个小区分到房子的,一般都是厂子里的‌‌‌‌“五好工人‌‌‌‌”。但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工人下岗越来越多,大批产业工人成为低收入人群。

社区居民李存荣今年53岁,是上海市铁路局的一名机车维修工,一家三口在21平方米的房子里居住了14年。记者看到,包括李存荣在内的三户人家共8口人,一起住在一套51平方米的房子里,共用厨房和卫生间。李存荣说,这个小区所有的楼房都是这个样子,杂乱、拥挤、肮脏,而且水费、煤气费一起算,日常矛盾很多。

尽管现在居住条件艰苦,但是回忆起当初分房时,李存荣还是很骄傲的。他说,这个房子是因为他妻子在上海市印染化工厂里表现好,于1996年时分到的。但是,他妻子王纪芬原来工作的企业2001年关门,几百个工人全部下岗,她也只能回家。

现在,在上海电机学院上大二的女儿一年仅学费就要1万元,一家人只能靠李存荣一个月约2000元的工资紧紧巴巴地过日子。‌‌‌‌“像我这样的家庭在这片社区里还属于中等。‌‌‌‌”李存荣说,‌‌‌‌“幸好我们夫妻俩现在身体还好,没有什么病,邻居家里有病人的,生活就非常难了。‌‌‌‌”

李存荣隔壁家是低保户潘文龙,患有高血压心脏病、肾脏积水等多种疾病,没有劳动能力,2000年他妻子肝硬化去世。他儿子在上海工程技术大学上学,学费全靠贷款。为了维持生活,孩子平时在学校图书馆打工,后来到一家‌‌‌‌“不夜城‌‌‌‌”接电话,一小时工资10元,一天要干4个小时。

‌‌‌‌“原国有企业产业工人多的地方,贫困群体就多‌‌‌‌”,上海市民政局一位干部告诉记者。如上海杨浦区,当年产业工人50万,占上海全市18个区县的1/10。目前,该区拿低保的人口有3.4万人,也占全市低保人口的近10%。2009年初,上海市将低保标准从400元调整到425元后,虽然只提高25元钱,但仅仅一个杨浦区‌‌‌‌“低保户‌‌‌‌”就骤增2000多人!

高房价下的居无定所者

在上海,一方面富人云集,每平方米五六万元的楼盘,开盘就抢光。如今年8月8日在浦东新区开盘的星河湾小区,周边楼价每平方米2万元,它卖到5万元,总共322套房,一天之内卖260套,总销售额超过40亿元,业内人士称这种情况在世界房地产市场都罕见。

另一方面,居住在棚户区和老旧社区的人们,却是连棚屋和老旧房的产权都没有的无房一族。在蕃瓜弄社区,记者发现几乎所有的家庭都是三四户人家在共用一个厨房和卫生间,居住条件非常简陋。这些房子属于承租公房,居民们只有使用权没有产权,一个月交四五十块钱的房租。

李存荣说:‌‌‌‌“对我来说,买房就别提了,我们即使卖血,也买不起两万块钱一平米的房子!‌‌‌‌”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不少困难户情愿住在十分简陋的住房里,也不愿被拆迁。和病残儿子一起住在‌‌‌‌“交通花园‌‌‌‌”(棚户区)的李继梅听说现在她所住的小区要拆迁,十分心焦。‌‌‌‌“这里要是拆迁了,我和孩子就没有地方住了。现在尽管房子差,可换个地方,房租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不仅如此,由于住房商品化过程太快,廉租房等保障性住房供应严重不足,大批低收入人群无房可住。在上海市杨浦区,很多街道已经出现流浪的人群,每个街道少的四五个,多的十来个,居无定所的人群已经给民政部门和公安部门造成很大的压力。

街道干部表示,这些人平时经常来民政部门反映困难索要低保补贴。岁数大的整天提要求,年轻点的就在外面混,晚上睡在网吧、急诊室、棋牌室、澡堂等,实在过不下去就偷盗犯罪,严重影响社会稳定。

@杭州金融女民工:想起梦想改造家有一期是改造一套上海老房子。

主人公一家是上海本地人,家在淮海中路,爸爸妈妈和儿子,居住面积11平米。虽然地段好,但是房子非常老旧,居住品质很差,差到你们不太能具象想象,比如每天爬90度的梯子把痰盂搬上搬下。

一家三口虽然是上海本地人,但也都是普通人,普通的工作,普通的收入。这家儿子目测也有30岁了,跟女朋友谈了9年没办法结婚,因为买不起新房子,而现在11平的老房子实在住不下。

采访中有个片段我蛮有映像的。

其实一家人之前也有在为买婚房攒首付,但是因为投资失败(可能是P2P),百万家当打了水漂,儿子的婚房直接就飞了。后来上海房价一路飙升,他们一家就更买不起房了,只能继续蜗居在这11平方的老房子里。

说到这一段的时候,母子两个的眼里都有泪花。

在上海,像这家这种情况的本地家庭其实还有很多。一线城市就是这样,北京也好上海也好,这个城市不属于本地人,他们属于全国的精英。大城市的生存难度,并不会因为你是本地人而精准降低。相反,外地人混不下去了起码还能回老家,而像这期梦想改造家中的一家人,如果没能力买新房,世世代代都只能窝在这11个平方里每天爬上爬下端痰盂。

上海这一波疫情,老百姓们在家封闭了这么久,住汤臣一品的就当放假了,如果是像上述所说的居住环境,讲真,比坐牢还惨,人真的要疯掉的。

责任编辑: 江一  来源:最博览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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