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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智晟律师被失踪六年 家人控诉 亲友仍受株连迫害

耿和:高智晟六年没有任何的音讯,不管是家里,人权团体,甚至不知道他的死活。所以这是太不人道了。我在想,人的一生有几个六年没有任何的消息啊?这种这么个不人道的迫害啊,我觉得,不仅是我们的悲哀,我觉得这是中国人的悲哀。是中共政权残忍迫害咱们说公民啊,我们家这个案子是无视人权的非常有力的证据。
官方告知UN称高智晟是自由的

记者:当局也不透露任何消息。对于家人,人权团体,还有国际社会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询问、呼吁,他们都完全没有任何的回应吗?

耿和:它给我们家人没有任何回应。但是,我记得两年前,他们可能给日内瓦联合国(机构)回应说“他是自由的“。但是我们家人不知道他在哪里呀!如果高智晟是自由的,难道高智晟与家人不联系?不跟我们联系?绝对是不可能的嘛。

支持者曾救高智晟出逃但又遭抓捕

人权律师高智晟牙齿脱落(推特图片)

耿和女士告诉美国之音,高智晟从新疆沙雅监狱获释后健康状况极差,头发全白,牙齿几乎掉光,却不准回北京或去其他城市治病,一直被软禁在陕北农村。她后来得知,2017年8月13日,来自山西的几位支持者趁着瓢泼大雨的时机把高智晟救走,藏在山西某地,但是随后被公安发现行踪,高智晟被抓到与外界失联。

耿和:是(山西支持者)邵重国和李发旺把高智晟救出来,想给高智晟去看牙。最后我找到了邵重国。邵重国说他们找了辆车,把高智晟救到了山西的一个强制拆迁的比较荒的一个地方。把高智晟藏在那个地方,准备藏上两天,要是一切都风平浪静了,那就把他带出去给他看牙。最后没有想到,中共就找着了他。因为好像他们是租的车吧,过那个过桥费的时候可能是留下的印记。中共马上就找到了,找到以后就把李发旺和邵重国判刑了。他们都是判的是三年吧。三年以后服完刑回来,才跟我讲到这个消息。

记者:也就是说,他是8月13号那天被这两个人救出来。他是从陕北那个地方带走的到山西。

耿和:两天就发现了。

记者:从此以后就没有消息。

耿和:对。我后来知道,他被邵重国和李发旺救出来,准备看牙。

记者:在陕北的那个农村大哥家里面把他救出去了。当时他是被软禁的状态是吧?有人在外面看守的是吧?有没有?

耿和:有,有。自由是受限制的,我听邵重国说,那天好像是他们选的那天,他们在外面是蹲了,埋伏了几天,然后那时候是下着瓢泼大雨。他们以化装成村民的形式,从绕小道进去的。

记者:他们为了救他,也是冒了个人的风险,是吧?

耿和:是啊,那李发旺关到监狱的时候,他浑身的病,又有高血压,又是糖尿病。李发旺在监狱的时候都报病危了,眼睛看不见。我们还给他捐款,让他去看病。你像邵重国,就为了营救高智晟,已经判了三年。释放了以后,邵重国他不甘心,又去到陕北,他又去寻找高智晟,又被抓了,又判了两年。邵重国两次共五年徒刑,都刑满释放了。高智晟依然还没消息。我现在也不敢联系邵重国了。一联系了,就给别人造成了麻烦。你看人家作为一个个体,人家想把高智晟带出来看看牙,(让他)有一个起码的人的尊严,这种形式都殃及到人家邵重国,两次监狱五年呀!这五年期间邵重国的父亲也去世了。这都是人间惨剧。有株连的。没办法,株连了朋友,株连了家人。

六年两名亲属自尽

记者:高智晟律师失踪这六年期间,你们家还遭了什么样其他的迫害呢?

耿和:不要说是六年了,就这20年了,像我姐姐就是家里面身份证都没收了。而且每个月要求到当地公安局要签字报到,意思就是我们还在这里没有走远。在这期间,我的姐夫得了癌症,经常需要拿身份证,取处方药。我一旦给我姐姐打了电话以后呢,他们就刁难我姐姐。不给她给身份证。就是嫌跟我有联系嘛。我姐就说,啥也没说,也没联系,可是我妹妹联系我的,我没有联系。他(公安)就非让我们家人跟我断绝关系。我姐说,我可以不联系她,但她就是我妹妹,我们有着血缘的联系。但他们也不依不饶。就是说家里老有这种屈辱啊,最后刁难啦。最后我姐夫也是跳楼自杀,最终去世是跳楼自杀。

姐姐家孩子也受株连

耿和:然后就是高智晟山东那个姐姐,高智晟2006年8月15号不是在这个山东的姐姐叫被抓了吗?被抓了以后呢,就是对他这个姐姐,对他姐家的两个孩子一直有限制。比如呢,我要跟她山东姐姐一打电话呢,就不让两个孩子回家,因为他们是胜利油田,两个孩子的工作在野外。比如坐单位的车到野外工作一个星期,然后再坐单位的车回到总部家属区,再休息一个星期。我只要一给她姐姐打电话呀,就不让两个孩子回家。2013年,她就给我暗示,就说快春节了,她就刚开始就说,说那个耿和呀,高家对不起你,现在该过年了,我想让两个孩子回来,回来过个年,就是说暂时有啥事儿,你就给大哥讲,意思就不要让打电话了。就这样子,从此以后,我也就没给山东姐姐打电话。山东姐姐就也受到当地的这种公安的这种胁迫,拿着两个孩子要挟两个孩子,拿两个孩子工作要挟。结果他姐姐就得了忧郁病了,然后也老惦记着他弟弟。忧郁成疾,最后也是跳河自杀了。

记者:什么时候?

耿和:2020年春节期间,我给家里打电话,无意中就聊到他的姐姐,他们说他姐姐已经跳河自杀了。这种消息,家里面给我讲的时候,已经都晚了,都要晚了一年多,不给我讲。讲了,我要说出去,就给家里面有压力。长女为母,所以说家里什么事都是她这个姐姐操心,一直就惦记着这个弟弟高智晟。如果无意中我一给他姐打电话,他姐就说,哎呀,高智晟还没有消息,我们给你惦记着找他呢……

寻找高智晟,这世界并未忘记他

记者:你要表达什么吗?

耿和:高智晟六年没有任何的音讯,不管是家里,人权团体,甚至不知道他的死活。所以这是太不人道了。我在想,人的一生有几个六年没有任何的消息啊?这种这么个不人道的迫害啊,我觉得,不仅是我们的悲哀,我觉得这是中国人的悲哀。是中共政权残忍迫害咱们说公民啊,我们家这个案子是无视人权的非常有力的证据。我希望,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媒体,谢谢美国的史密斯议员、人权机构、这些正义的这些有良心的人,我们一起去寻找高智晟,去寻找我们心中的这个良心。我想历史总归要翻开这一页,高智晟这六年是干什么了?所以我也非常期待在这个过程中留下我们寻找他的这种足迹,寻找他那种声音,让他感觉到欣慰,嗯,这个世界没有忘记他。

(根据采访录音整理,受访者观点不代表美国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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