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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三千年|第一部:犹太教 4 犹大诸王

罗波安对耶罗波安:分裂

所罗门在位四十年,最后于公元前九三〇年去世,他的儿子罗波安召唤各支派前来示剑。但北方支派却推举将领耶罗波安告诉年轻的国王,他们再也无法忍受所罗门的赋税,但无礼的罗波安却回答:“我必使你们负更重的轭,我父亲用鞭子责打你们,我要用蝎子鞭责打你们。”十个北方支派起兵反叛,他们膏立耶罗波安,拥护他担任新分离出来的以色列王国国王。

罗波安仍然担任犹大国王;他是大卫的孙子,而且掌握了耶路撒冷圣殿,也就是耶和华的居所。耶罗波安定都示剑,但经验丰富的他一眼看出:“这民若上耶路撒冷去,在耶和华的殿里献祭,他们的心必归向他们的主犹大王罗波安,就把我杀了。”于是他在伯特利与但(Dan)建筑了两座小圣殿,而且采用传统迦南神龛形式。耶罗波安的统治长久而成功,但始终比不上罗波安的耶路撒冷。

这两个以色列人王国时而交战,时而结为紧密的盟友。公元前九〇〇年之后的四百年间,大卫王朝统治着犹大王国,其领域仅存王室的圣殿城市耶路撒冷周边的一小块地区;至于比较富裕的以色列王国则成为雄踞北方的地方军事强权,经常由血腥政变成功的战车将领掌握政权。其中一名篡位者把前任君主的家人赶尽杀绝,“也没有留下一个男丁”。两个世纪后写下《列王记》与《历代志》的作者,他们关心的不是个人的生平细节或严谨的年代顺序,而是以是否忠于以色列人的上帝来评价这些统治者。然而幸运的是,黑暗时代已经结束:埃及与伊拉克帝国的碑文现在充分显示且证实了圣经武断而狂暴的正义怒吼。

所罗门死后过了九年,埃及与历史又回到耶路撒冷。埃及法老示撒过去曾鼓动以色列统一王国的分裂,此时他出兵沿海岸前进,而后突然转向内陆直扑耶路撒冷。圣殿富有到让大军长途跋涉也有利可图。国王罗波安不得不用圣殿的财宝——所罗门的黄金——向示撒求和。法老攻打两个以色列人王国,并且劫掠滨海的米吉多,他在此地石碑上留下刻字,宣扬他的征服事迹:虽然只有片段文字留存至今,但已足以令人再三玩味。示撒回国之后,在卡尔纳克(Karnak)的阿蒙神庙宣扬他的战功。当时法老的首都布巴斯提斯留下的象形文字显示,此后不久,示撒的继承者欧索尔孔(Osorkon)向神庙进献了三百八十三吨黄金,这些或许就是从耶路撒冷掠夺来的战利品。示撒的入侵是考古学证实的第一起圣经事件。

在经过五十年的战斗之后,两个以色列人王国终于媾和。以色列国王亚哈与腓尼基公主举行盛大的婚礼,但这名公主却成为圣经里的巨怪,她是腐败残暴的统治者,也是巴力与其他偶像的崇拜者。她名叫耶洗别,她与她的家族统治了以色列——以及耶路撒冷。他们为两地带来了屠杀与灾难。

耶洗别与女儿,耶路撒冷的王后

耶洗别与亚哈有个女儿名叫亚他利雅,他们将她许配给犹大国王约兰为妻:她抵达时,正值耶路撒冷的繁华时期——叙利亚商人在专属的区域从事贸易,犹大船队在红海往来航行,圣殿里的迦南偶像已被清除一空。但耶洗别的女儿并没有为耶路撒冷带来好运或幸福。

唯有周遭大国暂时停止扩张之时,以色列人才能维持荣景。公元前八五四年,以尼尼微(Nineveh,位于今伊拉克)为根据地的亚述再次兴起。亚述王撒缦以色三世开始征服叙利亚诸王国,于是犹大、以色列与叙利亚一起组成同盟与其对抗。在卡尔卡尔之战(Battle of Karkar),亚哈王派出两千辆战车与一万名步兵,在犹大与叙利亚诸王支援下,击退了亚述人。但之后,同盟解体。犹大人、以色列人与叙利亚人彼此征战;他们的臣民纷纷背叛。[15]

以色列的亚哈王遭弓箭射杀——“狗来餂他的血”。一位名叫耶户的将领在以色列叛变,他屠杀王室家族——他把亚哈七十个儿子的首级堆放在撒玛利亚的城门前,不仅暗杀了以色列新王,连前来访问的犹大王也杀害了。至于耶洗别王后,她被人从王宫的窗户扔出来,然后被战车的车轮辗个粉碎。[16]

耶洗别的尸体遭以色列野狗啃食,但到了公元前八四一年左右,耶洗别的女儿亚他利雅在耶路撒冷夺取大权,她杀害她能找到的所有大卫家族的王子(包括她自己的孙子)。只有一名还在襁褓中的王子约阿施幸免于难。《列王记下》——与一些新的考古发现——首度传达了耶路撒冷生活的些许面貌。

当幸存的小王子躲藏在圣殿时,耶洗别拥有一半腓尼基一半以色列血统的女儿正不断吸引世界各地商人与巴力崇拜到她位于小山上的首都。耶路撒冷曾挖掘到一只不到一英寸高,由象牙雕成的石榴树,顶端还栖着一只鸽子,这件物品或许是耶路撒冷的富贵人家用来装饰家具的饰品。腓尼基的黏土印章——称为bullae,在当时等同于印有抬头的信纸——在大卫城下方的岩池附近被挖掘出来,上面刻着腓尼基的船与神圣图腾,例如王座上方展开双翼的太阳,此外这里还挖掘到一万多件鱼骨,这些或许是海上商人从地中海各地带回来的。然而亚他利雅很快就像耶洗别一样遭到众人怨恨。她底下那些崇拜偶像的祭司在圣殿里树立巴力与其他神只的神像。六年后,圣殿祭司找来耶路撒冷的显贵进行秘密聚会,并且告诉他们小王子约阿施还活着的消息。众人当下就向王子宣誓效忠。祭司拿出仍存放于圣殿里的大卫王长枪与盾牌给卫兵使用,然后公开膏立这名孩子为王,高呼“愿王万岁”,并且吹响号角。

王后听到“护卫兵和民的声音”,于是急忙从王宫穿过卫城,进到邻近的圣殿,此时圣殿已挤满了人。“反了!反了!”她叫道,但卫兵抓住她,将她拖出圣山,然后在城门外杀了她。巴力的祭司遭私刑处死,他们的神像也被砸个粉碎。

国王约阿施在位四十年,直到公元前八○一年左右遭叙利亚国王打败为止。当时叙利亚国王进军耶路撒冷,而且逼迫约阿施交出圣殿“府库里所有的金子”。约阿施遭到谋杀。三十年后,一名以色列国王袭击耶路撒冷,并且劫掠圣殿。此后,圣殿不断累积的财富便成了众人垂涎的目标。

然而,耶路撒冷的繁荣再怎么声名远播,也无法与亚述相提并论。亚述在新王统治下,国势蒸蒸日上:这个肉食性的帝国再次踏上了征途。以色列国王与亚兰大马士革国王试图结盟以抵抗亚述人的侵略。当犹大国王亚哈斯拒绝时,以色列人与叙利亚人便围攻耶路撒冷。他们无法攻破新加固的城墙,此时亚哈斯以圣殿财宝为条件,向亚述王提革拉毗列色三世求援。公元前七三二年,亚述人并吞叙利亚,并且毁灭以色列。在耶路撒冷,国王亚哈斯苦恼着该臣服亚述还是奋力抵抗。

以赛亚:耶路撒冷是美女也是妓女

以赛亚——他是贵族、祭司与政治谋士——劝告国王,希望他能等待:耶和华会保护耶路撒冷。以赛亚说,国王会有一个儿子,名叫以马内利,意思是“上帝与我们同在”——“因有一婴孩为我们而生”,他将是“全能的神,永在的父,和平的君”,他带来的“平安必加增无穷”。

《以赛亚书》至少有两名作者——其中一位写于两百年后——第一位作者以赛亚不只是先知,也是想像力丰富的诗人。面对亚述人的威胁与索求无度,他是第一个想像圣殿遭到摧毁之后,神秘的耶路撒冷会是什么景象的人。“我见主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他的衣裳垂下,遮满圣殿……殿充满了烟云。”以赛亚喜爱这座“圣山”,他把它看成是一名美丽的女性,“锡安女子的山,耶路撒冷的山”,有时正直,有时是个妓女。这种对耶路撒冷的着迷绝非不神圣或不合宜。然而,如果失去了一切,“耶路撒冷败落”,那么“锡安全山”的每个人将会有一个新的神秘耶路撒冷,传布爱与仁慈:“学习行善;寻求公平;解救受欺压的;给孤儿伸冤;为寡妇辨屈。”以赛亚预见一个不寻常的景象:“耶和华殿的山必坚立,超乎诸山……万民都要流归这山。”这座遥远而且或许已遭到征服的山城,其法律、价值与故事将再度兴起:“必有许多国的民前往,说,来罢,我们登耶和华的山,奔雅各神的殿;主必将他的道教训我们……因为训诲必出于锡安,耶和华的言语,必出于耶路撒冷,他必在列国中施行审判。”以赛亚预言将有神秘的审判日,届时被膏立的王——弥赛亚——将会来临:“他们要将刀打成犁头,把枪打成镰刀……他们也不再学习战事。”死者将会复活。“豺狼必与绵羊羔同居,豹子与山羊羔同卧。”这首情感炽烈的诗歌首次表现出对末日的渴望,而这份渴望将贯串耶路撒冷的历史直到今日。以赛亚协助形塑的不只是犹太教,还包括基督教。耶稣基督研读以赛亚,他的教诲——从圣殿的毁灭与普世而精神性的耶路撒冷观念,到对受迫害者的扶持——全源于这种诗意的愿景。耶稣自己将被视为以赛亚的以马内利。

亚哈斯王前往大马士革向提革拉毗列色三世行臣服礼,返国时带回亚述风格的祭坛放在圣殿里。提革拉毗列色三世于公元前七二七年去世,以色列人趁机叛乱,但新任亚述王撒珥根二世围攻以色列首都撒玛利亚达三年之久,最后吞并了以色列,并且将两万七千名以色列人流放到亚述。十二支派中的十支,原本居住于北方王国,自此几乎从历史上消失。[17]

现代犹太人是残存的犹大王国最后两个支派的子孙。那名被以赛亚唤为“以马内利”的婴孩,就是希西家王,虽然他不是弥赛亚,却拥有最珍贵的政治特质:运气。耶路撒冷至今还留有他的遗迹。

西拿基立:扑向羊圈的狼

希西家等了二十年才有机会反叛亚述:他首先清除偶像,捣毁立在圣殿里的青铜蛇,然后呼吁耶路撒冷民众恢复庆祝逾越节。而此时也正值耶路撒冷往西方山丘延伸的阶段。[18]这个时期的耶路撒冷挤满已陷落的北方王国难民,这些人可能随身带着以色列早期历史与传说的古卷。于是耶路撒冷学者开始将犹大传统与北方支派的传统合而为一:这些古卷——如同希腊人记录荷马史诗《伊利亚德》——最后构成了圣经。

当撒珥根二世于公元前七○五年战死沙场时,耶路撒冷人,乃至于以赛亚,都希望这标志着邪恶帝国的殒落。埃及承诺派出援军;巴比伦城发生叛乱而且遣使来见希西家,希西家认为自己的时机已经来临:他参加反抗亚述的新同盟,并且准备进行战争。然而犹大人的时运不济,新即位的亚述王是一名充满自信与活力的军事领袖:他的名字叫西拿基立。

西拿基立自称是“世界之王,亚述之王”。在那个时代,这两个头衔其实是同义语。亚述帝国的版图从波斯湾延伸到塞浦路斯。帝国的心脏地带居于内陆(今日的伊拉克),北有山脉屏障,西有幼发拉底河阻隔,东方与南方则无险可守。亚述帝国如同一尾鲨鱼,必须不断摄食以维持生命。对亚述人来说,征服是一项宗教职责。每一任新王登基时都要宣誓,他一定会扩大他们口中所说的“阿舒尔神之地”——亚述这个国名就是从这个守护神的名称来的。国王身兼高级祭司与二十万大军统帅两种身份,与现代暴君相同的是,他们不仅用恐怖来恐吓臣民,也借由将臣民从帝国的一端放逐到另一端使人心生畏惧。

西拿基立的父亲自从在战场受伤之后,一直无法康复,这是个恐怖的征兆,显示神明的不悦,而整个帝国也开始陷入分裂。但西拿基立还是消灭了所有的叛军,当他收复巴比伦时,竟下令毁掉整座城市。平定叛乱之后,为了安抚人心,他花费钜资重建都城尼尼微——尼尼微是战争与热情女神伊什塔尔的城市——不仅开凿运河灌溉田园,也建造了号称举世无双的巨大宫殿。亚述诸王是狂热的宣传者,他们以胜利者的姿态装饰自己的宫墙,内容不外乎宣扬亚述的胜利与敌人可怕的死状——集体钉死在桩上、剥皮与斩首。被征服城市的大臣们在尼尼微游街示众,脖子上还挂着他们国王的头颅。这种行径看似野蛮,却不一定比其他征服者更为邪恶:举例来说,埃及人会收集敌人的手与阴茎。讽刺的是,西拿基立并非亚述最残忍的君主,他宁可先协商,杀戮是他的最后手段。

西拿基立把记载自己功迹的纪录埋进宫殿地基里。在伊拉克,考古学家发现西拿基立的城市遗址,显示当时亚述正值极盛时期,它的富有来自于征服与农业,政府由具有读写能力的书记来管理,他们的纪录全保存在皇家的档案库里。亚述的图书馆收藏了能帮助国王决策的占卜书,以及能争取神明支持的咒语、仪式与赞美诗,此外还保存了一些泥板,上面刻着经典文学,如《吉尔伽美什史诗》。亚述人崇拜各种神明,敬畏与巫术有关的小雕像和神灵,而且会求助于神的力量。此外,亚述人也研究医学,他们在泥板上写下处方,例如有些泥板这么写着:“如果病人有以下的症状,问题出在……应服用以下药物……”被俘的以色列人,他们远离家乡,在五光十色的亚述城市劳苦工作,这里有着看似巴别塔的庙塔与鲜艳的宫殿,但他们认为自己置身于“流人血的城,充满谎诈和强暴抢夺的事总不止息!”先知那鸿描述说:“鞭声响亮,车轮轰轰,马匹踢跳,车辆奔腾!”现在,那些八轮辐战车,那些大军与西拿基立本人正朝着耶路撒冷进军,他们猛地扑来,《申命记》说:“如鹰飞来攻击你。”

希西家的水道

希西家知道巴比伦曾遭遇何等恐怖的对待,于是他狂热地在耶路撒冷新市区周围兴建堡垒。他的“宽墙”有二十五英尺厚,部分留存至今,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位于犹太区的一段。为了防备围城,他命令两组工匠开凿长一千七百英尺的水道,穿过岩石连通城外的基训水泉与位于圣殿山南方大卫城下的西罗亚池子,这条水道由于他新建的堡垒而留在墙内。当两组人马在岩层深处相遇时,为了庆祝,他们在石头上刻字记录这伟大的一刻。

水道贯通了。这是水道切穿的方式。当工人仍不断以手中的斧头挖掘时,每个人都期着另一个队伍的方向,而当还剩下三腕尺就能贯通时,他们听到对方叫唤的声音,因为在岩石的右方以及左方都出现了裂缝。当水道终于连通,采石工人把石头推开,两方的工人面对面,彼此斧头相接;水从基训水泉流入西罗亚池子的距离是一千两百腕尺,而工人们头上岩石的高度有一百腕尺。[19]

在圣殿山北方,希西家在河谷造水坝拦出毕士大池,让更多的水流入耶路撒冷,他还分配粮食——油、酒、谷物——给军队,做好坚守与战争的准备。瓶罐的把手在犹大各地的遗址均可发现,上面标记着lmlk(为了国王),而且刻着国王的象征,四翼圣甲虫。

“亚述人下来如同狼入羊圈”,拜伦写道。西拿基立与他的大军现在已经非常逼近耶路撒冷。这位伟大的国王与过去的亚述王一样,乘坐由三匹战马拉行的笨重战车,头上有王室阳伞遮荫,战马盛装打扮,马头上是闪闪发亮的冠饰,至于国王本人则是一袭刺绣长袍,头上戴着平顶帽子,帽舌尖锐,他的长胡修剪成方形,绑成一条条齐整的辫子,他戴着玫瑰花形的手镯,手中持弓,腰带佩剑,剑鞘装饰着狮形图样。西拿基立把自己看成狮子,而非圣经里的鹰或拜伦诗里的狼——亚述王会在伊什塔尔神庙里披着狮皮庆祝他们的胜利,他们的宫殿以狮身人面像为装饰,而且把猎狮当成伟大国王应从事的体育活动。

西拿基立绕过耶路撒冷,转而围攻希西家的第二大城,位于耶路撒冷南方的要塞城市拉吉。我们从尼尼微宫殿的浅浮雕得知西拿基立(与犹大王国)军队的样貌:亚述人是一支通晓多国语言的帝国军队,他们全留着辫发,身穿丘尼卡与锁子甲,头戴有羽饰的尖顶头盔,依序分成战车兵、枪兵、弓兵与投石兵队伍。他们建造攻城斜坡;工兵从地下挖坑道越过城墙,还有一种令人恐惧上面布满尖刺的攻城机器能击碎堡垒。当西拿基立的步兵沿着攻城梯拥进城内时,弓兵与投石兵也停止令人生畏的射击。考古学家挖掘出巨大的墓穴,里面有一千五百具男女小孩的遗骨,有些被刺死在尖桩上或遭到剥皮,正如那些浅浮雕显示的;许多民众为了逃避屠杀而沦为难民。此时耶路撒冷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

西拿基立火速击退前来援助希西家的埃及军队,他劫掠犹大全境,然后迫近耶路撒冷,在城北扎营,五百年后提多也选择相同的地点。

希西家在耶路撒冷城外所有水井下毒。负责守卫新水井的部队,头上绑着头巾与长耳罩,下身穿着短裙、腿甲与长靴。围城战一旦开始,城内肯定一片惊恐。西拿基立派出将领进行谈判——抵抗是无望的。先知弥迦预见锡安的毁灭。然而,老以赛亚劝告大家要有耐心:耶和华会伸出援手。

希西家在神庙祈祷。西拿基立夸言他的大军已经围住此城,耶路撒冷宛如“笼中之鸟”。但以赛亚是对的:上帝终于出手干预。

玛拿西:在地狱谷牺牲的孩子

“当夜耶和华的使者出去,在亚述营中杀人……清早有人起来,一看,都是死尸了。”亚述人突然撤退,或许是为了镇压东方的叛乱。“亚述王西拿基立就拔营回去。”耶和华对西拿基立说:“耶路撒冷的女子向你摇头。”这是耶路撒冷的说法,然而西拿基立的纪录却提到希西家求和的贡品,包括三十塔伦的黄金与八百塔伦的白银:他献出财宝好让亚述人愿意撤军。西拿基立把犹大王国的领域缩减成仅剩耶路撒冷一地,并且夸口他流放了二十万一百五十人。

希西家在耶路撒冷解围后不久即去世,他的儿子玛拿西成为叙利亚忠实的臣下。玛拿西残酷肃清政敌,迎娶阿拉伯公主,推翻父亲的改革成果,而且将男妓仪式、巴力与亚舍拉的神像迎入圣殿。最可怕的是,他鼓励在耶路撒冷南方的欣嫩谷以火燔——陀斐特——献祭孩子。[20]

事实上,玛拿西也“使他的儿子经火……”据说,孩子被带到那里时,祭司会大声擂鼓来掩盖受害者的尖叫声,以免他们的父母听见。

由于玛拿西的缘故,欣嫩谷不仅成为死亡之地,也成了格亨纳(Gehenna),即犹太教与日后基督教及伊斯兰教神话里的“地狱”。如果圣殿山是耶路撒冷的天堂,那么格亨纳就是耶路撒冷的冥府。

公元前六二六年,迦勒底将领那博波拉萨尔(Nabopolassar)控制巴比伦,并且开始摧毁亚述帝国,他把自己的功绩记录在巴比伦编年史中。公元前六一二年,尼尼微遭巴比伦人与米底人同盟军攻陷。公元前六四一年,玛拿西八岁孙子约西亚继位,预示弥赛亚统治的黄金时代的到来。

责任编辑: 李冬琪  来源:耶路撒冷三千年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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