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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彦臣:官民对立情绪再度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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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违法行为捞收入的警方人员绝非协勤一种,媒体报道过的案例也不胜枚举。仍是在河北,隶属邢台市的宁晋县,公安局政委被亲生女儿举报“通奸、重婚、经商等问题”。在广东省佛山市,一名区公安分局纪委书记非法使用间谍器材监侦某位官员,以致本身被刑。后一事例更能说明公安系统的官员妄为之胆有多大。

七月十日中午,有乡下老家熟人兼青年时代好友登门,并安排数位同乡人士到餐馆宴聚。席间,有人替公安局范姓警官以私人情分捎话给我:“再闹腾,就弄你进去。”

我则告诉捎话人:以后不用范姓警官托人带话,有事可以开票传唤。更跟席间诸位开玩笑说:“你几个凑钱给我买口好棺材吧!等着公安局枪毙了我,你们收尸去。”众人笑而了之。

两篇批政法博文被屏蔽

回顾自己近来得罪公安局的事情无非三项:一是因八十多岁回民老人换新身份证遭刁难,我在博客上公开了对经办女警的投诉信,事颇“轰动”;二是根据一位远亲关系人提供的实名控告材料,写成对违法警员的举报信寄给公安部举报中心,此间曾受中纪委接待人员指点;三是长期求我帮助的集体企业下岗工人握有某镇公安分局的欠条,所欠砖款至今未付清,我将此事视为“六‧四事件”后政权对社会进行经济掠夺的例证,引用在公开发表的纸面文章中。这里面没有任何一件是我与公安机构或其中个人的恩怨,并且我给社会公众做维权之多,而从未为自己的私人利益上访过。

七月十日下午宴毕回家,看手机上的“小电报”,方知上午发生了维权律师“七‧一○大抓捕”事件。次日再看官媒气势汹汹“揭批”维权律师的长文,指诸人从二○一二年七月份以来策划了数十起敏感事件。对比此说,我也算参与者之一,是为河北唐山市的法轮修炼者周秀珍、卞晓晖母女先后来我居小城市见我,请教有关法律问题并送相关材料让我剖析。尽管我未因此与维权律师联系过,但也写了致全国人大委员长与司法部长的公开信,认为国家不能剥夺卞晓晖见其服刑父亲的权利。周卞母女现在均已被判刑,所判何罪我尚未了解到,但卞晓晖到石家庄北郊监狱门口举牌抗议、要求见父确实是二○一四年上半年轰动社会的事件。当时,我写了诗发在博客上,鼓励卞晓晖,跟帖者有赞有贬,争论得相当热闹。而后,该文(诗)遭到屏蔽。

卞晓晖举牌

可以说,除了我因公益而得罪居地公安的三个事情之外,卞晓晖举牌事件是我被委婉“警告”的最主要原因。作为网络资产生产的合作方,网易也有更加委婉的“提醒”。七月十日,网易乐乎(LOFTER,与博客关联)管理方连发两个系统消息,通知屏蔽四月十一日博文《伪造法律文书,是专政的权力表现——关于制度伦理的思考〈八〉》,以及屏蔽三月二十二日博文《一切都准备好了有多荒谬——关于制度伦理的思考〈四〉》。两篇学术随笔文章的主旨都是批判现行政法制度,而当初网易博客管理方也都予以首页推荐。

从抓赌致死到非法谍侦

之于居地,公安违法虽然颇多,但它也是总形势、大气候下的惯性作为。从经济原因上看,经济下行使包括公安乱罚款在内的各项非规范收入之来源骤减,养人的压力必然使其不惜违法行政。五月中旬,我骑自行车随同上述回民老人去其所在居委会谈事情,途经回汉混居的一条街道,目睹四部警用摩托围住一辆未挂牌新车之场面。适逢当时带了卡式相机,从远处拍了下来。图片效果不算好,但足以让我从经济学上提出一个疑问:“用四辆警用摩车围住还是一位女士驾驶的私家轿车,从成本上划算吗?”按条规,此种情形最高是罚两百元人民币,除非车辆被拖到指定停车场,警方再借口多收费,但后一种行为是违法的。与我所居小城市同属沧州管辖的青县,在今年上半年就出了此类丑闻,被扣车主把过程用手机拍下来,传到网上。我的一位从事大货车运输的亲属还要求我在微信上转发,称这是大事件,云云。

在“七‧一○大抓捕”发生的翌日,仍是沧州辖内,发生了警员(后称是“协勤”)抓赌致人死亡事件。官方媒体报道说:协勤有可能使用铁棍击打了逃跑者头部,但缺少直接证据证实。愤怒的死者亲属掀翻了一部警用面包车,事发地吴桥县检察院已经介入调查。虽然说该事件与公安系统经费紧张没有明显的关系,但是协勤人员有抓赌的积极性之最主要原因是抓了钱可以提成,更可以趁乱将现金揣进自己的口袋。这种现象不仅沧州有、河北有,在全国也很普遍,而协勤又大多是公安系统人员的关系人。简言之,协勤是社会上相对好一些的就业机会。

当然,以违法行为捞收入的警方人员绝非协勤一种,媒体报道过的案例也不胜枚举。仍是在河北,隶属邢台市的宁晋县,公安局政委被亲生女儿举报“通奸、重婚、经商等问题”。在广东省佛山市,一名区公安分局纪委书记非法使用间谍器材监侦某位官员,以致本身被刑。后一事例更能说明公安系统的官员妄为之胆有多大。

跟帖清零背后大有隐衷

集中地指责公安一家违法妄为显然有失公允,非法搏收额外经济收入几乎是所有公权力部门的“信仰”。比如说河南焦作市下辖的武陟县,其公路局超限检测站迫使货车司机超载,而后按降等处罚标准收款后放行。事情发生在今年六月。此类现象在“奥运年”就已盛行,其如二○○八年二月份,福建厦门市公路局的马巷站超限检测站,一站二十一人受贿被查,被媒体称为“几乎全军覆没”。

非法博取额外经济收入有时虽外在特征不明显,但受剥夺的百姓愤而报复,往往酿成血案。比如在浙江金华浦江县,有数名镇干部以推广乡村旅游为名,强劝村民离开原经营位置,后者挥起烧烤刀回应,砍伤一人、捅死一人。前面已涉“四警摩围私车”细节虽未出暴力后果,但其背后的社会学性质与本处“一刀毙镇干”是没有区别的——官民对立情绪再度升腾,社会对公权力的愤怒随机爆发。

我以政治情报学专业方式跟踪“一刀毙镇干”事件的后续网络反映,发现在七月二十五日下午热议之后,到晚上,包括人民网、新华网均删除了原来跟帖而呈现零跟帖状态。在未删帖之前,有江苏徐州网友说:“看见挡在小区路口的小贩就来气,真的有时有想法开车撞过去。”发言者未必是官员,或是成功商人或是一般有车白领人士,但恶言背后是社会戾气。社会戾气中又以官民对立为最主要因素。

责任编辑: 赵亮轩  来源:动向2015年8月号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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