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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革命辨伪:布尔什维克暴军在冬宫疯狂打砸抢 红军宪兵狂饮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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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尔什维克暴军就像突然失控的野兽,开始在这座欧洲享誉盛名的艺术宫殿四处游逛,甚至胡作非为,大肆亵渎。有一些红军闯入沙皇家庭东正教祈祷堂的祭坛,一通乱砸乱抢,有人抢走了银饰圣物,有人偷走了金质十字架,更有甚者,有人竟在墙角肆意便溺,一时间冬宫里这座神圣的祈祷堂被暴动分子搞得乌烟瘴气,浊气熏天。一些红军打开皇家酒窖,他们一边狂饮,一边把尚未喝完的名酒狠狠地摔碎在地,至少有六名红军宪兵因酒精中毒而死。

阿芙乐尔号巡洋舰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误导千万革命者历史真相却是阿芙乐尔号巡洋舰一发空包弹,被布尔什维克利用掩盖对冬宫的一场空前的打砸抢。

我在俄罗斯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尽管我落脚于熙熙攘攘的超级大村寨莫斯科,却对圣彼得堡情有独钟。我到过春夏秋冬的这个俄罗斯的“北方首都”,无数次逡巡于那最古老的博物馆之一的冬宫,追索它非同寻常的历史。

我在六十年代看罗姆导演的影片《列宁在十月》,被这座恢弘的建筑所震惊:高大的廊柱、精美的雕塑、华丽的墙壁、玲珑的吊灯。战后一九四六年,冬宫表面被涂成蓝宝石颜色,犹如一个肌肤如蓝宝石闪烁的贵妇。

冬宫初建于一七五四年遭遇过焚毁与修复。宫殿共有三层,建筑面积超过四万六千平方米,内存艺术品二百七十万件。然而却鲜有资料讲述,列宁的布尔什维克红军藉暴力革命之名,对冬宫的抢劫和破坏,以及后人对这罪孽的默然、甚至美化,冬宫的心灵创伤至今未能弥合。

攻占冬宫只有二百七十二人

一九一七年俄国发生二月革命,临时政府组成,三月一日,时任临时政府司法部部长克伦斯基下令军队进驻冬宫。军队很快进入宫──临时政府军迅速地在冬宫各个入口和关键部位布岗,特别对宫内所有举世闻名的艺术珍品进行专人监管和警戒,以防不测。他们还特别对沙皇的住处和家庭东正教祈祷堂布置严格的警卫,临时政府所派军队中不少士兵是来自俄国军校的士官生,他们都具有一定的文化修养和专业素质。然而就在他们进驻冬宫后九个月之后,新历一九一七年十一月八日至九日,一场暴动发生了。

暴动的参与者形形色色,他们的动机也各不相同。从暴动当日遗留下来的极少数图片上看到,暴动者服饰不尽统一,武器参差不齐,那时俄国已经入冬,男人大都身着冬服(多数是呢子大衣),但是却没有统一的标志,几乎所有人都配有武器,绝大多数人都持有步枪,部分人手握左轮枪等火器,还有人举着马刀、砍刀、军刺和匕首等冷兵器。此外,他们打出的标语和写在旗子上的口号,也不尽统一。显示这是一场被煽动起来的,自由参加的、各有所求的本地民众暴乱。

而导演罗姆在《列宁在十月》里展现的,却是:成千上万的暴动民众来自全国各地,水兵,工人、农民、小市民、学生等等,统一集合在“一切权力归苏维埃”的旗帜之下,先是高呼口号,高唱革命歌曲,冬宫前面的广场搞得像个狂欢节,之后便有组织有纪律地跟在装甲车后面快速向冬宫前进。

事实上,涅瓦河对面,被红军首领托洛茨基所控制的彼得-巴甫洛夫要塞里的大炮,开始向冬宫开炮,一发炮弹呼啸而来,炸碎了冬宫三楼一扇窗户外侧墙上的雕饰,玻璃被震碎,其他的窗户也震得嗡嗡直响。暴动军队很快就击垮了冬宫外围担任警戒的女子警卫营和宫内防务的士官生部队──因为他们没有进行任何抵抗,完全不是罗姆在电影中所描写的激战场面:守卫冬宫的士官生顽抗,或者用马克辛重机枪先在冬宫广场,后在宫内台阶上朝红色暴动队员狂扫,或者军官与暴动队的指挥官在廊柱和精美的雕塑之间发生枪战,连冬宫电话接线小姐都吓得晕过去了!

一九一七年十一月八日晚,到底有多少人参加了攻占冬宫的行动?实际上我看过苏俄一些关于十月革命攻占冬宫的报导,其中从来没有正式披露过参战人数,只用“成千上万”一词替代说明暴民之众。苏联官方曾委托前列宁格勒国立戏剧、音乐、电影研究所属下的斯穆尔尼文化研究所代替统计参战人数。研究结果表明,实际攻占冬宫的有名有姓的仅为二百七十二人。有趣的是,事隔六十年,斯穆尔尼文化研究所举办征集“攻占冬宫健在参加者”活动,前来登记注册的人数竟然高达三千多人,圣彼得堡一位曾经参与登记和调查的老研究员告诉我,当年很多老人来我们系里登记注册,尽管大多数人都拿不出参战的证据,可人人都有一段故事,他们说得绘声绘色,老泪纵横!显然,苏联时期颁发给“十月革命英雄”们的荣誉、待遇和高福利在驱使人们说谎。

阿芙乐尔号只发了一颗空包弹

再说众所周知的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它本隶属于波罗的海舰队,该舰长一百二十四米,宽十六点八米,一九零三年开始服役。一九零五年曾参加日俄战争的对马海战,也是俄国参加日俄战争失败后,唯一返回俄罗斯的舰只。一九一七年年十一月七日,阿芙乐尔号开到彼得堡尼古拉耶夫桥畔(现施米特中尉桥),八日晚上二十一点时四十五分,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开炮!但是,射击目标并非涅瓦河对岸的冬宫──临时政府所在地,而是鸣炮向停泊在涅瓦河上的各海军舰只发出警告,同时向暴民展示武力: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阿芙乐尔号早在一九○五年返国不久就已经改为教练舰,不再配备实弹,因此,当晚舰长波列诺夫下令开炮宣示武力的时候,阿芙乐尔号舰射出的炮弹自然就是教练弹——空包弹。还有一种分析,假使当时舰上配备实弹,波列诺夫也不会下令开炮的,因为他是一个有责任感的海军军官,首先要对冬宫古迹负责,更要对临时政府首脑的性命负责。红军首领托洛茨基就不管这一套,他指挥的红军向冬宫开炮轰击。

事后,舰长波列诺夫曾经两次遭苏维埃政权逮捕,罪名是乱开炮,扰乱“武装起义”的进程。这个罪名颇为荒唐,因为一九一七年十一月八日,冬宫被暴乱分子占领的时间是当晚上二十点时四十五分,而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开炮的时间是二十一点时四十五分,即在武装起义已经宣告胜利结束一小时以后。何以干扰武装起义的进程?舰长波列诺夫很快被投入监狱,长期审查和羁押,直到四十年之后的一九五七年,才被从监狱释放平反。

也就是说,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开炮事件,后来被苏维埃政权可耻地利用了,本来军舰是抗议暴乱而开炮示警,被说成军舰是为了支持红军暴动而轰击冬宫的临时政府。军舰分明射出的是空包弹,却说成是真炮弹!苏联政客还把谎言写进了苏联党史,断言阿芙乐尔号的大炮打出了马列主义的威力。以至于毛泽东也跟着以讹传讹,他在一九四九年《论人民民主专政》里写出名言:“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

阿芙乐尔发声明抗议被栽赃诬陷

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冬宫被红军占领的翌日,即一九一七年十一月九日,阿芙乐尔号巡洋舰指挥部在《真理报》上发表声明,严正阐明暴动前夜开炮的缘由,批驳苏维埃政权对他们行为“泼脏水”,声明的原文说:“阿芙乐尔号巡洋舰指挥部对其所下达的命令被栽赃诬陷表示抗议。有关媒体所写阿芙乐尔号向冬宫开炮一事,不知诸位记者先生知否,倘若我舰炮实发,不仅冬宫,甚至周边街道一砖一瓦皆荡然无存?(我舰)仅以六英寸舰炮发射空包弹一枚,警示停泊于涅瓦河之所有舰只提高警惕,准备战斗。”

事实证明,一九一七年十一月八日,阿芙乐尔号巡洋舰非但没有排炮齐轰,更没有使用战斗炮弹打击冬宫。换句话说,这艘军舰在攻占冬宫的暴动中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在俄罗斯,谎话至今依旧在流传。我在莫斯科多次看到电视台不止一次播放十月革命的宣传片的片花,播音员声音依旧铿锵在耳:“一九一七年十月二十五日(旧历)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向着冬宫排炮轰击,揭开了伟大社会主义革命的新纪元。”在当今的俄罗斯旅游节目中,历史性的谬误也充斥其中。

在冬宫践踏文物疯狂打砸抢

施密特中尉大街旁边的涅瓦河上停泊的阿芙乐尔号巡洋舰,不仅是俄罗斯各地游客在圣彼得堡的观光项目之一,也是中国人游览圣彼得堡的规定节目。我下榻施密特中尉桥畔的乌斯宾斯基教堂客栈多次,经常散步到阿芙乐尔号巡洋舰旁边,仔细地听过中俄导游的解说,依旧是一九一七年式的:阿芙乐尔号的一声炮响,不仅宣布了伟大十月革命开创了历史的新纪元,还给中国送来了马列主义。

因此,阿芙乐尔号便是一艘里程碑式的军舰了,被欺骗的旅游者们到了圣彼得堡,登临阿芙乐尔号,心潮澎湃地体验着昔日炮打冬宫的快感,而真实的历史却还在黑暗中沉默。

《列宁在十月》里占领冬宫的领头人马特维耶夫的原型,名叫安东•奥福先科,他曾经是一位颇具革命经验的布尔什维克。一九一七年十一月八日那晚,他率领暴动部队立功心切,在冬宫里面一路猛攻,主要目的就是想活捉临时政府首脑。他们沿途未遭到任何抵抗,后来的情形与电影中的描绘基本相似:藏身在冬宫内厅的临时政府官员们一个个老态龙钟,被攻入的暴民吓得魂飞魄散。逮捕之后,他们全部都被带到涅瓦河对岸的彼得巴甫洛夫要塞里监狱羁押。但是,有文献记载,其时暴动部队很多人入宫后不知所措,不知道为甚么要抓捕临时政府官员,他们甚至不明白,临时政府是俄国合法的民选政府,暴动军队凭哪条法律将他们逮捕并关进监狱?安东•奥福先科,十月暴动之后,他被论功行赏,苏维埃政府先后任命他为驻捷克斯洛伐克、立陶宛、和波兰大使,可他最终还是没有活过大清洗的血腥岁月,死在斯大林大清洗的枪口之下。

再说布尔什维克暴军在冬宫里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解除了担任警卫的士官生的枪械,又成功地抓获了临时政府官员,众人欣喜若狂,就像突然失控的野兽,开始在这座欧洲享誉盛名的艺术宫殿四处游逛,甚至胡作非为,大肆亵渎。有一些红军闯入沙皇家庭东正教祈祷堂的祭坛,一通乱砸乱抢,有人抢走了银饰圣物,有人偷走了金质十字架,更有甚者,有人竟在墙角肆意便溺,一时间冬宫里这座神圣的祈祷堂被暴动分子搞得乌烟瘴气,浊气熏天。

还有的人在冬宫里酗酒和吸毒,酒瓶遍地,垃圾乱扔。一群身穿军大衣的红军跑到冬宫的瓷器库,举起枪托子,朝着架子上存放的精美绝伦的德国和法国瓷器一通乱打,刹那间,举世无双的艺术珍品就乒乒乓乓地碎成了破瓷烂瓦!后来,有人在当地的传单上赞扬这样的举止,他们这样写道:“以革命的名义砸烂贵族的、资本主义的和资产阶级的文化!”另一路暴军闯入了著名的“金銮殿”,虽然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可是仍然一路走一路啪啪地在宫内开枪,用刺刀到处乱扎乱捅,还有的红军战士竟用刺刀将名画割下卷走。我见过一幅暴动翌日拍摄的照片,一群红军战士或站或躺地滞留于冬宫内厅,四壁都是我所崇敬的世界大师的一幅幅旷世之作,而布尔什维克的战士却将垃圾和污物泼洒在殿堂一侧。

暴军在冬宫捣毁金銮狂饮烂醉

后来,冬宫的管理人员发现皇家的金銮失窃,心急如焚,他们赶紧向苏维埃政权报案。政权旋即召集红军宪兵在宫内四处寻找,结果只在宫内的一些角落里发现了金銮的碎木片,显然窃贼因为金銮过大不便偷窃,一气之下将它劈成若干块,或装在箱子里,或者塞进麻袋运出了冬宫。一九一七年十一月八日那晚,十月暴动的幕后策划人之一列宁当时隐居在圣彼得堡的郊外,躲在他的无产阶级革命女友丽季娅家中。当他得知暴军逮捕了临时政府官员之后,立即起身前往位于冬宫附近的暴动指挥中心──斯穆尔尼宫。他刚一进门,就听说沙皇的金銮被毁被盗,随即发表演讲:“同志们,金銮失踪了,这在我们的斗争中具有象征性!重要的是,是人民让它失踪的!”

当然,红军士兵并不仅仅抢劫冬宫,还破坏和践踏文物。随着暴军进入冬宫的法国摄影师库别谢克在回忆录中就有如下的描写:“亚历山大二世的家庭教室也遭到抢劫。一切都被动过,台子上和箱子里的东西都被翻腾过。文件、图片、课本、石膏像被抛了满地都是,上面都有被军靴践踏的痕迹,整个房间一片狼藉。”冬宫被占领后所丢失的金银餐具,古玩饰品和珍宝几乎无法统计。我还见过还有一张冬宫劫后的照片,皇家卧室有一面华美的穿堂门的墙壁,半扇都被红军士兵砸烂,透过一人高的大洞,隔壁房间被打砸抢的场面一目了然。

据冬宫的史料记载,一九一七年十一月八日那晚,红军宪兵队在暴动部队占领冬宫后不久成立,其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冬宫财产不受侵犯。可是,正是这些所谓红军宪兵最先开始枪击和偷窃文物。当晚,一队带枪的红军宪兵闯进彼得巴甫洛夫斯克要塞,一个接一个地打开了藏有重要文物的库房大门,进去乱翻,要塞看守人员大惊失色,赶忙四处打电话求救,但为时已晚,这些宪兵把把从库房搜出来的文物或者打包,或者装箱往外运出,有的宪兵干脆把国宝揣进自己的口袋,边走边说,这是革命的见证。中国人在圣彼得堡观光,要塞观光也是规定节目之一,而我们在那里所见到的,也许仅仅是当年在十月暴动中或毁于一旦,或永远消失的文物中剩余的一小部分吧。

那天晚上,还有一些红军打开皇家酒窖,尽显俄罗斯醉汉的丑态──他们一边狂饮,一边把尚未喝完的名酒狠狠地摔碎在地,很多人同时打开两瓶酒仰脖长灌,最后他们有的面如猪肝,双眼呆滞,有的烂醉如泥,倒地不醒。最后,要塞工作人员只好再叫来另外一批红军宪兵,把这些醉宪兵像拖死猪一样地拖走装上汽车,拉回军营去了。一九一七年十一月八日那晚,彼得巴甫洛夫斯克要塞至少有六名红军宪兵因酒精中毒而死。

克伦斯基化妆伤员逃出冬宫

再说一九一七年十一月八日那晚,安东•奥福先科带领暴军攻入冬宫,逮捕了临时政府官员,他反复清点几次,都发现被捕人中缺了几位临时政府的部长,特别是总理克伦斯基在逃。完全不是《列宁在十月》里讲的,克伦斯基的临时政府连带他本人被暴军一网打尽。克伦斯基的逃跑让苏维埃政府感到震惊,他们赶忙向上级部门汇报。

原来克伦斯基在暴军冲进冬宫的时候,他来不及逃脱,就化妆成伤员隐藏在冬宫内部的一所小医院内。后来有人为红军通风报信,士兵立即冲进医院搜查,为了验明真假伤员,红军士兵把躺在床上的伤员头上的绷带拽开,甚至用手去探查他们的伤口,搞得医院里一片鬼哭狼嚎,后来伤员和红军还动起手来。

再说克伦斯基后来得以从冬宫出逃,他先是想召回前线的一部分部队前往彼得格勒肃清布尔什维克暴军,但是他所遇到的哥萨克部队拒绝听从他的命令,有人甚者还想将他捉拿送交红军,幸亏一名海军官兵救了他一命,帮他化妆逃到了芬兰一个名叫图尔库的地方藏身。之后,他又辗转去了莫斯科,隐居在市中心,在距后来苏联时代的克格勃总部卢比扬卡不远的一个小房子里藏身。所幸未被发觉。因为当时布尔什维克立足未稳,白军势力仍然庞大,国内战争烽烟四起,红军也是惊魂未定。当时,他们成立的所谓“工农兵代表临时政府”(后来“临时”两字被删去)分别在莫斯科的市中心的几家饭店和公司大厦办公,忙忙碌碌,根本想不到,就在几步之遥卢比扬卡,临时政府总理克伦斯基正从敞开的窗户里,怀着复杂的心情,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确实是俄国历史特有的冷幽默。

后来,克伦斯基乔装打扮(浓须长发,像个僧人)取道俄国北方的摩尔曼斯克,乘船去了英国,在那里组织了俄罗斯流亡政府,往返于伦敦和巴黎之间,投身于抵抗布尔什维克的运动,不过这已经是后话。

责任编辑: 东方白  来源:共识网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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