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 > 人物 > 正文

罗瑞卿女儿回忆:乒乓外交是毛吃过安眠药后做出的决定

作者:
我就很大声地问他,我说:主席,你刚才都跟我说了什么啦?我尽顾吃饭了,没听清楚;你再跟我说一遍。不错,他又断断续续一个字一个字地,慢吞吞地又把刚才交待的事重新说了一遍。我就反问了一句,我说,‘你现在吃了安眠药了,你说的话算数吗?’主席就这么向我这么挥了一下手,说:算数,赶快办,要不就来不及了。这就有了震惊世界的‘乒乓外交’”。

核心提示:罗点点,是原解放军总参谋长、军委秘书长罗瑞卿大将的小女儿,近年来写了若干关于罗的回忆文字,发表于《当代》1998年第4、5期的《点点记忆》则是其中最有价值的一篇,因为它不仅仅是为父辈歌功颂德或叫屈鸣冤。

3常委会的列席资格

罗曾是政治局常委会的列席者,这是一个不可等困视之的荣誉。但有一阵不让他列席了。原因是毛岸青夫妇的生活一直是由罗照应,“四清”运动时,韶华为了锻炼而到农村搞四清,罗知道岸青要人照顾,就劝她不要去,后来韶华坚持,罗考虑再三将她安排在离北京很近的地方,一旦有事可以马上回来。毛知道了这事很不高兴,罗也就被取消列席常委会的资格了。

过了一段时间,在毛泽东身边工作多年的吴君旭护士长对毛泽东说,韶华去四清是她自己提出来的,根本不是罗总长要求她去的。这才解开了毛泽东的疙瘩。爸爸又能去列席常委会了。

政治局常委会是决定几亿人命运的最高决策会议,在国人眼中是最神圣、也最神秘的会议,但决定罗列席不列席的,却是由韶华下乡引起的。更奇怪的是,当时一位知道内情的老同志来给罗打招呼:罗总长啊,知不知道常委会为什么没要你来啊?这老同志肯定是知道的,其他常委想来也会知道,但没有谁觉得不正常。而改变毛的印象的,不是什么组织原则、工作要求,也不是权威人士的说情或罗本人的解释,而是一个护士。近侍影响力之大,此是一例。

当然,吴君旭是个有判断力的人。1971年中国恢复在联合国的席位后,毛用他特有的口吻对周恩来等人说:“对联合国,我的护士长(吴君旭)是专家。她对阿尔巴尼亚那些国家的提案有研究。这些日子她常对我说:联合国能通过;我说,通不过;她说:能;我说:不能。你们看,还不是她说对了。”这也许是毛的幽默之词。但在1971年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华时,吴确实表现出她的审慎精明。4月6日,毛已在外交部和国家体委关于不邀请美国队访华的报告中画了圈,“主席让我看完文件退给外交部办理。办完这件事后我觉得主席有心事。”晚上11点多钟,“他突然间说话了,嘟嘟囔囔的,听不清说什么。听了半天,我才听出来,他要我去给王海容同志打电话,当时王海容同志是外交部副部长,他说要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华。我的天啊,我一听这话当时就愣了,我想这跟白天退走的文件正好相反,如果按他现在说的去办,那跟文件精神不符合啊,那总理和他都划了圈的,那可能就会办错了。再有,主席曾经跟我交代过,他说他吃了安眠药以后,讲的话不算数。那么现在跟我交待的这件事就是他吃了安眠药以后讲的,那算不算数呢?……我得想一个办法来证实主席现在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用什么办法呢?我想那就是我得让他主动讲话。过了一会儿,主席勉强抬起头来,使劲睁开眼睛对我说:小吴,你怎么还坐在那儿吃呀?我叫你办的事怎么不去办呢?我想这下可对了,主席可说话了。我就很大声地问他,我说:主席,你刚才都跟我说了什么啦?我尽顾吃饭了,没听清楚;你再跟我说一遍。不错,他又断断续续一个字一个字地,慢吞吞地又把刚才交待的事重新说了一遍。我就反问了一句,我说,‘你现在吃了安眠药了,你说的话算数吗?’主席就这么向我这么挥了一下手,说:算数,赶快办,要不就来不及了。这就有了震惊世界的‘乒乓外交’”。

即使不具备吴这样的判断力,但只要是身边的人,任何人都不能不对之礼貌有加。1975年3月20日,周恩来在就自己的病情给毛写信的同时,又给毛的秘书张玉凤写信,语气非常客气:“请你看后斟酌”,“一切托你斟办”。

4沦落下场原不同

建国后政治整肃不断,开国元勋和高层领导不断被打入囚牢,最具讽刺意义的是整人者自己也被整,所以罗和彭德怀被关在同一监狱,周扬与胡风一度处境相同,这使人们几乎谅解了罗、周的当年过火行动,但两种人的命运其实是不同的:

爸爸在1974年年初回到家里,我们一家团聚了。彭老总则在这一年11月因肠癌不治,逝世在301医院14病室的那间与爸爸同一个走廊的病房里。

在党内生活尚有规范时,整谁不整谁还有个影子、有点根据,比如彭德怀在大跃进问题上确实想“操毛的娘”,人民要永远感谢彭德怀是真实的,但毛永远不能饶恕彭也是真实的;但罗从来以毛的“大警卫员”自居。以至当他和彭德怀关在一起时,还感到委屈:“不应该把我和彭德怀关在一起,他还是作过几件反对毛主席的事情的,我拿什么来和他比?”毛对此也很清楚,但当时的政治格局需要打倒罗。对毛来说,彭、罗是不同的,彭是永世不得翻身的对手,罗则是他和林彪结盟的代价,事过境迁后可以放他一马。1974年7月21日,当罗与家人团聚时,彭德怀在监中疼痛难忍,只能哀求看管的战士:“警卫战士,疼得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我实在忍受不了了,你帮我打一枪吧。”

“文革”时天下大乱,很多高官都被打倒,包括许多昔日的亲信。但即使在混乱的环境中,对“走资派”采取什么样的处罚方式,开几次批斗会,是留在北京还是赶到外省,到外省是在京广线上还是在偏僻之地,等等,毛都是有严格区别和掌握的。这就是邓小平说的:“虽然谁不听他的话,他就想整一下,但是整到什么程度,他还是有考虑的。”辩证法最重要一条,叫做区分不同性质的矛盾。一般而言,“文革”前被打倒的,在毛时代基本上是万劫不复;而在“文革”中被炮轰的人,到70年代中期,已有不少人官复原职。比如贺龙,1959年后贺曾是彭德怀专案组的组长,彭德怀的事情尚未了结,他自己也被捉了进去。但1975年毛亲自下令为贺平反,彭德怀却始终处于监扩状态。这也是周扬和胡风的区别。

责任编辑: 东方白  来源:共识网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本文网址:https://www.aboluowang.com/2020/0211/140812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