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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村有李白 文艺界荒诞的“大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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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会写诗,人人会画画,人人会唱歌”,“一县一个梅兰芳”,“村村都要有自己的李白鲁迅和聂耳”……这样的口号无疑让今天的人哑然失笑,无不视为荒诞。然而,这荒诞的场景就在近60年前的中国大地上上演。

1958年,毛和中共提出了国民经济“全面大跃进”。这股跃进之风也刮进了中国的文艺界,当时不仅掀起了全国规模的“新民歌运动”,而且提出了“村村有诗人”的口号,并向群众布置写诗的任务和指标。2008年出版的由罗平汉编著的《1958—1962年的中国知识界》一书对这一时期文艺界的“疯狂”和文艺界名人的“豪言壮语”有着详尽的记述,特节选部分内容以飨读者。

上海作协号召作家们“跃进,大跃进”

1958年2月,上海市委举行文艺干部大会,市委书记柯庆施发表了演讲,“要文艺界大跃进,要百花竞放”,“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一个月;白天不行,晚上再干;一个人不行,大家来干。”

在市委书记的号召下,中国作家协会上海分会召开扩大会议,讨论文艺界如何跃进的问题。上海分会原计划两年内创作各式各样的文艺作品1,000件,经过讨论改为3,000件,原计划创作大型作品和重点组织的作品集120部,此时也增加为235部。

作家们也纷纷提出自己的跃进计划。如某著名作家表示,两年内准备写中、短篇小说集、散文特写集各一部,谈自己创作的文章十万字以上,同时编辑、整理和修改自己的文集九卷,年内译完高尔基的《文学回忆录》。

3月6日,中国作家协会向全国作家发出了《作家们!跃进,大跃进》的公开信。信中要求作家做到:没写过诗的,试试看;诗能更快的反映当前现实。没写过歌词的,试试看;全国到处都迫切需要配合跃进的新歌,大家都唱起来,干劲就更大。写评论的试试创作,创作的也试试评论。同样的,试试相声、鼓词,以至各种戏曲。要叫我们的计划凑在一起就是文学百货供应总站,要什么有什么,而且具有新的风格,和有普及而提高的特色。

与此同时,作协上海分会向各地分会发出竞赛倡议书。倡议书中提出了上海分会两年内要完成的创作指标,即创作各种形式的文学作品4,000篇,创作歌词3,000首,完成文学理论研究和文学史专著12部,等等。

文艺界大放“卫星”

在工农业均大放“卫星”的情况下,中国的文艺界也不甘落后,放起了“卫星”。1958年9月9日,上海在中苏友好大厦举行文艺创作跃进展览会。上海“大跃进”以来取得的文艺“成果”有:群众业余创作的文艺作品300万字,生产影片638部,美术作品6,000多件,创作剧目2,053个,真可谓“各种形式的文艺创作都有卫星上天”。

10月,为了进一步大放“卫星”,文化部、中国文联、中国戏剧家协会、中国音乐家协会、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舞蹈研究会、中国电影工作者联谊会等单位还联合组成了艺术“卫星”领导小组。

文艺上的跃进当然也离不开大众的“支持”。一时间涌现出许多的农民、工人作家、诗人,上海自称拥有70万人的文艺大军,还成立了200个工人业余创作小组和1,000个农民创作组。

再如清华大学在校1万名学生,创作了5,000多首诗,3,000余首歌曲,1,500个剧本,2,000篇小说、散文、特写、曲艺,3,000多幅漫画,办了700多种系和班级的油印刊物,“许多班做到了人人是诗人”。数量虽然是让人瞠目结舌,但质量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新民歌运动”

在“全民办文艺”中,影响最大的还是新民歌运动。1958年初,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曾选编了一本《农村大跃进歌谣选》,其中有一首《我来了》的民歌这样说:“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皇。我就是玉皇!我就是龙皇!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了。”这首民歌深受毛的欣赏,因此他下令到民间收集更多的民歌。

4月14日,《人民日报》发表了《大规模地收集民歌》的社论。4月21日,《人民日报》又发表了郭沫若的《关于大规模收集民歌问题答〈民间文学〉编辑部问》,对新民歌大唱赞歌。

在5月召开的八大二次会议上,周扬作了《新民歌开拓了诗歌的道路》的报告。报告的后面还附了一百多首民歌。他在报告中颇为动情的说:“现在群众文艺创作如此发展,我们的国家简直说得上是一个诗国。民间歌手和知识分子之间的界限会逐渐消泯。到那时,人人是诗人,诗为人人欣赏。这样的时代是一定会到来的。因此,要大规模的有计划地收集民歌,就非全党动手、全民动手不可了。”

也是在这次会议上,柯庆施作了一个关于文化“大跃进”的发言,其中在谈到15年后中国的文艺时说:到那时,新的文化艺术生活,将成为工人、农民生活中的家常便饭,每个厂矿、农村都有图书馆、画报,都有自己的李白、鲁迅和聂耳,自己的梅兰芳和郭兰英。柯的讲话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八大二次会议之后,周扬找人协助,从大量的新民歌中选了260首,以郭沫若、周扬共同署名,编印了一本《红旗歌谣》,书中附有黄胄等11位画家的24幅精美插图,以红旗出版社的名义于当年11月出版。

除了《红旗歌谣》,全国选印出来的民歌集还有《民歌一百首》、《工矿大跃进民歌选》、《农村大跃进民歌选》、《部队跃进民歌选》等,仅全国各省市一级以上这年铅印出版的民歌单行本,就有近800种之多,印数达数千万册以上。

在跃进风的影响下,各地纷纷提出“人人会写诗,人人会画画,人人会唱歌”,“一县一个郭沫若、梅兰芳”。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1959年3月第二次郑州会议决定体育“卫星”、“诗歌”卫星通通取消,才被停止。

结语

当岁月走过,当年的创作成果早已进了垃圾堆,但大陆文艺界的放“卫星”的荒诞记录着实让今天的我们哑然失笑。不过,这样的荒诞并没有终结,只是在今天的中国换了另一副面孔依旧存在,比如经济增长率。究其原因,是因为一再炮制荒诞的中共迄今还没有退出历史的舞台。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大纪元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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