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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桥站每天6000人离开的背后 更该被曝光的人们

 

这些天,在网上刷到最多的视频,是虹桥火车站外的人山人海。

上海宣布分阶段复工复市恢复交通后,无数滞留于此两个月的人涌向这里,急切地想要离开。

这些匆匆离去的背影,多是因为无奈。

图源:星视频

有来上海做泥工的河南乡亲,才干了十几天活,却被封在工地里60多天。

他们到处托人买回家的票,急得直哭。

因为地里还有麦子在等待收割,那是他们一年的收成。

有带着患淋巴癌的妻子,从常州到上海化疗的60岁男人。

但妻子抢救无效,病逝于此。

男人拖着装有骨灰盒的行李箱,步行7小时到火车站,要带妻子回家。

“我不可能丢下她,我不能让她留在外面。”

图源:澎湃新闻

更有太多不知所措的沪漂,断了收入,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无处可去,只能离开这个曾是梦想起点的地方。

图源:上海日报

而离开的路,却困难重重。

公共交通并没有完全恢复。

打车?各有各苦的人们,在高昂的价格前只能却步。

网友整理的价格指南,这还只是最低的

他们只能骑共享单车,行李太多的,只能步行。

但处处有封控,原本几公里的距离动辄绕成几十公里。

他们从日出走到日落,从白走到黑。

走得慢了,核酸过期,迟个一分钟都无法进站。

图源:上海日报

只能在桥洞下、在路边睡一会儿,等待天明。

虹桥站边,是数不清的疲惫异乡客。

图源:微博@Alone文非

两个月的苦涩过后,离开,依然是场漫长的煎熬。

可人潮里,我看见了一些身影。

01

那天,一个姓吴的男人,在一条徒步去虹桥的视频下留言。

说自己也无可奈何地打算步行20公里,慢慢走去车站。

留言发出去不久,一条私信发到了他的手机。

“我可以送你去车站,免费。”

吴先生喜出望外。

凌晨12点,对方联系到他,才发现,这是一位外卖小哥。

白天,小哥要工作12小时。

晚上收了工,便马不停蹄赶来接上吴先生。

并坚称,分文不取。

图源:澎湃新闻

凌晨的沪闵高架下的小路,还有无数拖着箱子、半夜还在步行赶往车站的人。

小哥看着他们,对吴先生说了句话:“我们开快一点。”

他想送完吴先生后,抓紧时间,再多帮一些人。

这个26岁的小哥,姓余。

他从老家安徽潜山来到上海,做了3年的外卖骑手。

但封控之下,他寸步难行。

直到上个月27号,他拿到了平台的保供人员名额,才走出小区开始工作。

根据要求,他出去了,就不能再回家。

为了糊口,他只能忍着心酸,每天从清早开始奔波至深夜十点。

夜晚,便露宿在上海的街头。

一个深夜,小余刚送完最后一单准备休息,在路边看到一个拉着箱子、背着双肩包的女孩。

他以为姑娘在也找地方露宿,担心她遇到危险,便上前询问。

女孩摇摇头说,自己要去虹桥车站,走着去。

她是个收银员,店关了,没了工作,交不起房租,扛不下去了,只能离开。

那个地方,离车站有十几公里,步行要三四个小时。

这是一个别无选择的女孩。

和小余一样,在疫情的狂风中被吹得凌乱,却也在咬牙,寻着一条出路。

他让女孩坐上了自己的后座,载着她到了车站。

下车后,女孩想付钱,小余调转车头,走了。

开出去两三米远,女孩在身后叫住他,远远地,哭着朝他鞠了一躬。

从那天起,小余每天送外卖到晚上七点多,就回去休息。

凌晨又重新出发,在深夜的上海街头,送着一个又一个疲惫的归乡人。

半个多月,奔波不停,总想着能多帮一个是一个,能多尽一份力都好。

其实他自己,何尝不也步履艰难。

露宿不是长久之计,他咬咬牙住进了每晚150元的旅店。

身上已经没多少储蓄,为了节省开销,顿顿吃泡面。

每天跑上20多单挣的钱,也将将只够维持生计。

可他还想再多帮些人。

每天在网上联系着打算步行到车站的人,还总是把自己的水、食物送给路边露宿的人。

在这个物资涨价、车费天价的时候,他一分钱也不要。

自己窘迫地讨着生活,却只对被帮助过的那些人笑着说:

“不客气,我只是做了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02

在上海做着免费“摆渡人”的骑手,远不止小余一个。

一个叫小任的贵州小伙子,才19岁。

3月,他第一次来到上海,打工做了闪送小哥。

工作刚步入正轨,就被封在出租屋里,整整一个月没工作,没收入。

这个月初,他的骑手通行证发下来,为了出门挣钱,他不能再回出租屋。

只能跑到别人的厂房里借宿,好心的厂老板提供了一辆七座车。

可过着这样难捱的日子,小任却每天挤着时间,往返于虹桥车站,接送那些步行去坐车的人。

责任编辑: 刘诗雨  来源:王耳朵先生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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