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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杰:中国人的报纸,还是中国太监用的厕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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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另有中国字,叫做“六十四”。明报曾自称“办一张中国人的报纸”,那么堂堂正正的“祝贺明报六十四周年报庆”,“六十四”与“六四二十四”的那个64,在数学上和哲学上,都是两回事。若用中国的数字来表达,当中隔一个“十”,你们香港特区中国人倒不必见64就像一群老鼠见到阳光、吸血僵尸见到太阳,吓得个个大小便失禁。

在汉语之中,“六四”已经活见鬼地,成为与“x你妈”同等的粗秽忌语。

但是小学算术九因歌,就有一句“六四”。香港的中小学课室装置摄录镜头与人工识别AI,一听到算术堂教师与学生诵读乘数表,一到此“违法号码”,不必等“同学仔”回家向它们的父母告密后由家长报警;警察即可到场,先将教师和全班学生驱往操场集体掌嘴,再移送司法处理。

64变成烂口词,是因为近年中国人有自己的数字中文不用,滥用阿拉伯数字代替,但又杂乱无章。如交通意外,“三人受伤”,今日的汉语通说“3人受伤”。三百万,通写成300万,却又不叫3000000。成语“朝三暮四”,其实应可作“朝3暮4”。这种语文教育,加上条条政治“红线”,令这个民族一代比一代反智,亦理所当然。

64另有中国字,叫做“六十四”。明报曾自称“办一张中国人的报纸”,那么堂堂正正的“祝贺明报六十四周年报庆”,“六十四”与“六四二十四”的那个64,在数学上和哲学上,都是两回事。若用中国的数字来表达,当中隔一个“十”,你们香港特区中国人倒不必见64就像一群老鼠见到阳光、吸血僵尸见到太阳,吓得个个大小便失禁。

何况以前清末民国,为长者贺生日,如蒋中正先生在一九七〇年、也就是中华民国五十九年十月卅日这一天,在台湾贺寿,官方中央日报叫做“蒋公八秩晋三华诞”。

明报六十四周年,既然“中国人的报纸”与平时自称阅读这张报纸的那些中国人怕成这个样子,蹑手踮脚的逃避数字地雷,索性“知识分子”一点,显示礼数的气派或故作艰深,反而可以叫做“祝贺明报陆秩晋肆报诞”。

一张报纸,说出事实,是起码要求。明报创办人查良镛说过:明报如果有一天不能说老实话,应该关门。面对64这个血淋淋的“还我命来”的数目事实,变成了the number that dare not speak its figure,一张报纸不敢speak it loudly,则仍为中国人的报纸,还是中国太监用的厕纸?

还是除了什么64屠城、45天安门诗钞、54运动、530惨案、918事变,77芦沟桥、双10武昌起义、67反英抗暴、51劳动节、71庆回归,还有831、721⋯⋯由生下来的第一日,已经身缠数字的千条枷锁,头七尾七、七七四十九日,九九八十一难、中国人每一日都活在耻辱里?

现在再回头温习小一算术:三七二十一,七七四十九,六四是几多?

陶杰披藏:https://patreon.com/tokitcha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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