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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专栏:应对中共宗教战争之路(三)

—中国处于“战前时刻”“要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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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群维吾尔族管理人员来到了女孩们的宿舍。女孩们站在一起,齐声说,“我们不会再工作了。”

管理人员说,“你们的合同期是一年,还没结束。你们必须继续工作。工厂目前有一大批紧急订单,你们必须完成。”

没有钱,无路可逃,“叔叔”还在医院……女孩们于是默默地去工作了。一年终于过去了,拉比娅坐火车回到了家里。她的父母行了贿,她再也没回内地。

拉比娅的面纱熨烫得很好。从她和我谈话的样子来看,她并不怕当地的阿訇,更不怕有美国犹太人窥视。我怀疑她戴着面纱是因为她谁也不信任。

2021年2月22日,一名维吾尔族妇女在伊斯坦布尔中领馆附近为被关押的亲人声援。——在中国监狱服刑20年后,阿卜杜拉‧阿卜杜勒拉曼(Abdullah Abdulrahman)同50,000名维吾尔族人一起逃往土耳其。该国总统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谴责中共对新疆穆斯林少数民族“种族灭绝”。(Ozan Kose/AFP via Getty Images)

2008年夏天,中共当局将“毕业女孩”和她的工友们送上返回喀什的火车。当地不知何故传谣说,“毕业女孩”在内地受到性侵;为了消除谣言并防止她再被拉去强制劳动,一个名叫“巴图尔”的农家男孩在一年后娶了“毕业女孩”。

那时后还能有个比较好的结局。学校曾向家长保证,“小心监护”和“绝对安全”。尽管拉比娅很担心被绑架、再也见不到家人,但当时维吾尔女性并没有成为系统的性交易活动所针对的对象。拉比娅和“毕业女孩”与同事们(在工厂时)能够睡上下铺,无须在水泥地上相互抱着取暖。一个房间睡12个人或6个人。拉比娅和“毕业女孩”都吃清真食品,没有被迫吃猪肉。在宿舍和厕所里也没看到麦克风和摄像头。警卫没有强奸她们。但在十年后,连这点基本的保护都没有了。

婚后不久,“毕业女孩”的丈夫巴图尔就维吾尔女孩在毕业典礼上被绑架一事,与一名低级别汉族官员发生争吵。巴图尔受到惩罚,被派去“代表中国政府”测量农作物种植面积。每年,党官都会给汉人分配更多农田。如果他们需要灌溉田地、获取化肥,或者整修道路,地方政府会满足他们的需求,但维吾尔人却没有这种待遇。

对于维吾尔农民来说,土地就是一切。但现在汉人不断侵占他们的田地,巴图尔都记不清有多少地被夺走了。随着维吾尔农民拥有的农田日益缩减,他们每年要为汉族人耕作100天。

新疆有许多由汉族定居者组成的“建设兵团”,维吾尔厨师尤瑟夫(Yusef)在一个大兵团内经营流动食品摊。他说,兵团拥有“无边无际的田野,就像大海一样一眼看不到边。在白花花的棉花田里,所有干活的都是维吾尔人,全部是维吾尔人”。

许多劳动者都是维吾尔大学生,他们被轰出教室,被逼在军团里听煽情的训话,“你要发自内心地感谢大学让你接受中国共产党的指导,(咒骂)等等这样的话。”尤瑟夫说,最后,当局干脆派武装士兵在田间巡逻。

2009年7月,乌鲁木齐的维吾尔人和汉人之间爆发了短暂的冲突。尤瑟夫说,在当年7月之前,“士兵们还显得比较专业”。7月之后,他们开始公开表现出种族歧视态度,轻蔑地说“我们不和维吾尔人合作”。

从2015年开始,中共下令建造“再教育营”。大规模的监控系统——人员检查站及可以远程确认种族和压力水平的电子阅读器成了标配。到2016年底,有100万人被关进再教育营。起初,这些设施是用来洗脑的,后来就成了遭强制劳动者的住所。

2019年,我在哈萨克斯坦难民营采访难民。在妇女居住的营区,有一群18岁左右的青少年将提前离营。营地管理员会在午餐时间宣布“毕业”,并提到让他们前往农场工作,或从事纺织品生产,或让“这些女孩去东部的一家工厂工作”。管理员毫不掩饰地公布这些事情,并鼓励大家鼓掌。中共否认存在大规模监禁、强迫服用精神药物、施加酷刑、系统性强奸、强迫绝育、为出口假发而剃发、大规模将维吾尔人驱逐出境,以及国家主导的系统性收割(摘取器官?)等行为,并将强制劳动换了个漂亮的说法,包装成“就业项目”。

中共的“反恐”表演

再说回土耳其,“亚伯拉罕”给了我一份概述他家情况的剪报,从中可以看到(中共迫害维吾尔人)到了什么程度。他的妻子和所有的孩子,不是被监禁、遭强迫劳动,就是被关进孤儿院;他的三个兄弟都在监狱里,一个摘棉花,另外两个生产水泥。我问亚伯拉罕是否和家人通过话。他回答说,“没人在家。只有孩子和老人。每个人不是在难民营里被迫劳动,就是被关进孤儿院,或者监狱。”

亚伯拉罕所描述的情况可以用一个名词来描述:私产奴役(chattel slavery)。即一个人出生时就是奴隶,是一种资产,没有寻常家庭该有的权利。现在的(奴隶)拍卖场是电子的,但最终结果一样:摧毁家庭、瓦解文化,把人变成骡子。

当然这不是一成不变的,中共也会采取一些怀柔政策。例如“西部大开发”项目:建设现代化的基础设施、引进外国资金、让维吾尔人口袋里有些钱。他们会被同化。我们可能永远无法知道党内是否有同情维吾尔族和哈萨克族的派别,因为对中共来说,真正重要的不是伊宁事件,或者昆明火车站袭击事件,或者乌鲁木齐冲突。唯一重要的日子是9/11。

9月10日,中共称维吾尔独立运动团体是美国中央情报局(CIA)代理人;9月12日,该党又进一步将这些团体定性为伊斯兰恐怖分子。总有年轻人会拿起枪,我就采访过一个曾接受反叛军训练的维吾尔人;但如果只关注(这方面的)行动和反应,就会忽略中共反恐行动中的表演性因素。这场反恐行动是演给汉人看的,其目标不是为了消灭恐怖分子,而是为了给其侵害维吾尔人的行为找一个长远的理由。

为什么(针对维吾尔人)?很难下定论。但从难民的证词中,特别是从他们没提到的内容中,可以发现一些规律。例如,他们几乎没有提到过“伊斯兰恐惧症”,或者回族穆斯林。有人告诉我,回族人的伊斯兰教规则比维吾尔族人更严格。但是回族人讲普通话,所以他们似乎没有被关进难民营。然而,近一半的难民在证词中提到了汉族人的种族歧视。

我相信这是真的。我在北京时,我的中国生意伙伴拿“维吾尔俱乐部”来取乐。他们找乐子的方式是相互挑战,看谁敢吃驴子的生殖器,同时观看所谓的“维吾尔女子”穿着基斯梅特(Kismet)服装跳舞。音乐很好听,是北京最好的。但这些东西都让人有不道德、(种族方面)差别待人和剥削他人的感觉,有点像“咆哮的20年代”时期的“黑人爵士俱乐部”。汉族人的种族歧视是切实的,不是困扰西方人的所谓“微歧视”,而是赤裸裸地把人视为“猴子”的那种歧视。

问题是,维吾尔人的就业前景到底如何?人们普遍忽略了监狱劳动,人权倡导者没有把这个问题列为重点关注事项。粗略地看,难民营中的维吾尔人数量在减少,但许多人实际上被转移到了监狱里,而且难民营越来越注重强制劳动的产出。

阿里是一个40岁出头的男子,脸紧绷着却依然布满了皱纹。他吃不饱。他的眼睛(告诉我)他饱经风霜。这就是一个“被奴役了12年、没有得到政府任何报偿”的人的样貌。

阿里在1998年遭拘留,经历了两年的审讯,然后一直劳动到2012年。

他最初是在“第一监狱工厂”干活儿。那里有20栋建筑、5,000名工人,生产水泥地砖。阿里整天干码货、装货和卸货的事情。他干活儿时很小心,但活儿太重了,半数工人的腿、脚都折了。

阿里还做过切割和抛光奇异石头的工作。这个活儿对体力要求不高,只是端“一个装浇水的大锅”,把石头镶嵌到金属框架里。他们干活时戴口罩,但胶水(加热)产生的烟雾,以及抛光石头所用的化学品“有毒”。阿里长期头晕,迷迷糊糊,“如果口罩戴得不紧,我的眼睛就会不停地流泪”。

他(出狱前)的最后一份工作是在一条配备了150人的流水线上,为石油公司工人作裤子。一个班次工作12小时。阿里负责缝口袋。生产时会产生“微尘”,但由于工期很紧(顾不上清扫),灰尘不断堆积,(车间)就变得像埋在沙漠里的废弃房屋。“没人关心(工人的)健康问题。你就是工作、工作,没人关心你戴没戴口罩或护目镜。身上全是灰尘,如果不戴口罩的话,肺部会出毛病。缝衣服时灰尘也会阻挡视线,视力越来越差。噪声会伤害大脑。也会晕眩,因为食物太少。这就是纯粹的迫害。”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第五监狱。(明慧网)

2005年,联合国(U.N.)派出一个调查小组,访问了乌鲁木齐第一监狱。(监狱当局)事先告知阿里和其他犯人,(来人时)就埋头工作,面部表情要保持温和,不要流露出受虐待的样子。我让阿里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感觉不太坏的事情。他自豪地说,著名维吾尔作家、《野鸽子》的作者死前是他的狱友。

阿里在2012年获释,出狱前狱方搜了身,以防止他携带纸条什么的。阿里逃到了越南,然后又去了柬埔寨、泰国、马来西亚,最后来到土耳其。

阿里因被当局控为“分裂分子”而入狱。他的刑期一再延长,是因为他拒绝出卖朋友。阿里说,他的罪名“毫无根据且荒谬”。但(对于中共而言)这一向都不是政治问题,而是忠诚不忠诚的问题。

“一旦党意识到可以利用维吾尔人赚钱,就会制造种种借口,说你是分离主义者,说你使用微信。他们把整个东突厥斯坦(新疆)变成了生产线。汉人让维吾尔人繁衍,强制维吾尔人在监狱里劳动。免费的。什么都不给。没有(正当的)指控程序。(我们)没有罪。要说有罪的话,那就是我和我的朋友们生错了地方。”

我不忍心问阿里是否有妻子或女朋友。在我结束三个小时的采访、要离开时,他脸上的失望和愤怒表情说明了一切。我怀疑阿里的命运预示了维吾尔人的未来:妇女在工厂工作,被关在宿舍里(不能自由活动),直到过了生育年龄;男子独自(在外)孤零零地生活,因癌症和器官衰竭而英年早逝。

维吾尔族难民渴望回到“应许之地”(《圣经》中上帝赐给亚伯拉罕及其族人的土地),但眼下看不到一线曙光;即使有,也是一闪而过。

2022年11月,中国各大院校的学生举行烛光晚会,悼念乌鲁木齐公寓大火(受害者)。这栋楼因COVID遭封锁,人们逃不出来,一名维吾尔母亲哀号的场面(令人动容)。显然,学生们厌倦了封锁政策。然而,每个手持蜡烛的大学生都知道自己面临着面部识别等技术监控;现在他们的学业前途面临着被断送的危险。

“要有光!”(Let there be light,出自《圣经》)这是中国战前一刻:不可信赖的政治精英集团把一个伟大的国家带入黑暗、让整个社会罪恶横行,在这危险的存亡时刻,需要亿万烛光来照亮回归之路。

作者简介:

伊森‧葛特曼(Ethan Gutmann)是一位调查作家,著有《屠杀》(The Slaughter: Mass Killings, Organ Harvesting, and China’s Secret Solution to Its Dissident Problem)和《失去新中国》(Losing the New China: A Story of American Commerce, Desire, and Betrayal)等书。葛特曼还是共产主义受害者纪念基金会高级中国问题研究员。他曾对中共监控民众和活摘器官等问题进行调查,并与加拿大人权律师大卫‧麦塔斯(David Matas)和大卫‧乔高(David Kilgour)共同撰写了有关中国器官移植业情况的深入报告——《血腥的器官摘取/大屠杀:更新版》(Bloody Harvest/The Slaughter: An Update)。

原文:The Long Road to Confronting China’s War on Religion, Part III刊登于英文《大纪元时报》。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大纪元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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