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图,图为2023年1月10日,北京气动元件制造商SMC公司的一条生产线。
中国经济陷入低迷、就业市场紧张、消费意愿下降等因素的共同作用,导致大陆出现反常的社会现象。而制造业持续萎缩,制衣、电子等低技术生产行业成了重灾区,无论是厂商还是工人都面临困境。广东民众提醒,制造业面临存亡危机。
网民:大陆出现三个反常现象
近期,大陆社交媒体上网民总结出三个反常的现象。第一,广州和深圳很多求职的人去开滴滴车或送快递了,竞争岗位非常激烈;第二,北京的部分商户出现不收租的情况,租户只要把水电费按时交上就可以;第三,上海有很多白领开始自己带中午饭了。
网民表示,上述反常现象是以前闻所未闻的。这三组信息综合在一起,就让人实实在在感觉到中国经济面临的麻烦。
湖南博主“衍青居士”近日表示,现在大陆社会对于普通人的压榨,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据她所知,全国的士司机以及外卖小哥的数量已经接近一亿。
制造业萎缩广东、深圳“世界工厂”形势更严峻
8月7日,中共海关总署公布的数据显示,中国7月份出口增速为三个月来最低,未达到预期。这加剧了人们对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庞大制造业前景的担忧。
7月31日,中共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最新采购经理人指数(PMI)由6月份的49.5再下跌至49.4,连续3个月下跌,反映制造业活动在中国逐步萎缩。
近年来,广东、深圳不少有着数十年历史的老电器企业宣告破产,工人排队拿赔偿款的场面令人扼腕叹息。
广东自媒体人“热心柑桔tUr”表示,一度以世界工厂著称的深圳,正在悄然发生变化。街上的人已经不再谈论哪个电子设备公司要招聘员工,而是讨论哪个工厂再次倒闭了。
她说,十年前,她跟同村的朋友一起去深圳找工作。那时,工厂门前永远都有一条长龙,人人都想挤进去。而现在原本热闹的厂房却变得空荡荡的,忙碌的流水线也变得安静下来。以前的金疙瘩,现在却成了烫手的山芋。曾经一年收入过亿的工厂,现在都在节衣缩食。
“热心柑桔tUr”说,业内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每个公司都在努力争取有限的订单。价格大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利润已经降到最低。在这一战中,有些规模较小、经营状况不佳的企业在这一轮没有硝烟的大战中纷纷被淘汰。
广东博主“大姜哥西瓜号”表示,很多人说躲过了疫情的三四年,没想到现在的形势更严峻。可以说是前有“土匪”、后有追兵,对制造业是危急存亡的时候。
被称为“世界工厂”的广东东莞在疫情管控放开后,企业订单出现断崖式下滑。
在抖音等社交媒体上,不少网民在传播一组数据:2023年东莞倒闭的企业超过3500家,其中制造业有2050家、代工厂有1000家,还有小型的私人企业有500家。
制造业工人维权案不断增加
制造业企业流失或倒闭,不仅重创中国经济,还会对社会稳定构成很大的危胁。总部位于香港、致力于促进和维护中国工人权利的非政府组织中国劳工通讯(China Labour Bulletin, CLB)最近的报告说,上半年录得757宗中国工人维权、罢工抗议案例,高于去年同期的696宗。当中仍然以建造业占最多,达47.8%;紧随其后的是制造业,占32.4%,两个行业合共录得233宗,高于去年同期的197宗。
今年5月8日,有二十多年历史的诺德皮具结业,然而工人却拿不到工资,上百人集体聚集在工厂外拉横幅讨薪。他们说,工厂倒闭且尚未发放1月份的工资。
老板不现身,遭遇欠薪的工人们只能守在厂区。
在网上留言区,有的网民表示当时诺德还没有因为倒闭而向员工“赔钱”(发放经济补偿金),更有人表示“老板跑路了”。也有工人发布抖音视频表示工厂倒闭,被拖欠半年工资。
有资料显示,早在诺德皮具倒闭之前的2024年4月30日,已经有诺德工人在广东省总工会网站发帖求助称,东莞市诺德皮具制品有限公司欠缴社保一年,欠薪四个月,很多工人无奈离职。一周之后,诺德皮具工厂便宣告倒闭,老板疑似跑路,工人拿不到薪水,只能围坐在工厂前集体讨薪。
中国劳工通讯研究员周艾丹对美国之音表示,制造业萎缩导致工人发起维权罢工抗议事件,是酝酿一段时间才形成的结果。
周艾丹说:“主要原因是出口订单减少,就会出现欠薪或工厂倒闭的情况。通常这些事件并非一下子发生,而很可能是连续二至三个月没发薪,或者是工厂订单少了,形成工作量减少。基本上制造业工人若只依靠基本工资是无法维生的,他们的最低工资只有二千多元(人民币)左右。所以若果减少工时,很多工人会自己想走,很多工厂会以这方式迫使工人自己离开,令工人决定抗议和罢工静坐。”
对于未来前景,周艾丹认为工厂欠薪或倒闭的情况将会持续。
部分工厂勒令员工放长假变相淘汰工人
今年6月7日,与松下电器和丰田等多家国际知名企业合作的浙江爱康新能源集团在浙江、江西、江苏等地的多家分厂突然发通告宣布停产,要求员工放假2至3个月。
在停工期间的第一个月,员工还能拿到基本工资和津贴,但从第二个月起,工人只能拿到当地最低工资标准的70%,一名工人表示只有约600元,而且还要自行负担社保、住房公积金、个人税项以及宿舍水电气等费用,根本连每月食宿都无法负担,而且在放假期间,工人也不能申请领取失业保险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