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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不是东西 民主才成为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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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篇《民主又集中是更好的东西》(以下简称为《东西》)了无新 意,却在自鸣得意地大说废话的文章,发表于《北京日报》(9月22 日),还能得到《人民日报》(9月26日)的转载,足见中共理论之贫困,已到理屈词穷的地步。其中散布的(连语气)都是毛泽东的陈 词滥调,可以说是毛泽东思想的一个“凡是”牌号的标本。
   
   “民主又集中是更好的东西”这个命题中的民主,如果不是居心骗 人,就是“人民作主”的意思,也即《东西》所引:党的十七大报告 指出,“人民当家作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和核心”。那么,“集中”又该怎么解释呢?毛有规定:“什么是集中?首先要集中正确的意见。在集中正确意见的基础上,做到统一认识,统一政策,统 一计划,统一指挥,统一行动,做到集中统一。”《东西》中说: “是民主多一点还是集中多一点,必须根据国家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的进程来适度把握,绝不能走极端,搞休克疗法”。这涉及到这个民主集中”的鸡尾酒如何调法。好办!有现成的最高指示:“大权独揽,小权分散。分散有诀,不离原则”。那么,由谁来调呢?当然是谁“大权独揽”就由谁来调。在共产党的词典上和在共产党统治下的生活中,把“集权”说成“集中”,只是所有概念游戏中之一例。 


   《东西》还特别强调破除对马克思主义的迷信,“民主政治建设只有以发展中的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破除各种各样的教条和迷信,实事求是,才能取得更大的成绩。”马克思主义,按着教条说,我认为它的核心价值是“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他提倡的“巴黎公社”特别重视选举,中央委员会公告中指出:“只有从你们中间选出来的,与你们同甘共苦的人,才能最好地为你们服务”。这都是不合时宜、应该破除的,按着该文的逻辑就该归纳为: “马克思是好东西,秦始皇也是好东西,马克思加秦始皇就是更好的东西”。
   
   但调酒人已成一具僵尸;这仍然好办!他已调出了欺世盗名的美酒:“既有民主又有集中,既有自由又有纪律,既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那样一种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毛泽东选集》第五卷,  页456)。这是他在反右斗争取得伟大胜利之后,脚踏着百万具知识分子躯体,把“民主”这个“东西”变成了比“更好”还要“更好的东西”。
   
   民主所以在大陆被说成“东西”,然后东家说“好东西”、西家说“歹东西”,该文作者说──从实质价值上说:“集权是更好的东西”。万变不离其宗。始作俑的“东西”是毛泽东。
   
   毛泽东在动员大鸣大放的最高国务会议上说,民主既是目的又是手段。大家说是目的,他说还是调动人民群众积极性的手段。等到反右后他在《人民日报》公开发表此文时,意思完全改变了,成为:“民 主这个东西(!),有时看来似乎是目的,实际上,只是一种手段。马克思主义告诉我们,民主属于上层建筑,属于政治这个范畴。这就 是说,归根结蒂,它是为经济基础服务的。”(《毛泽东选集》第五卷,页368)
   
   好一个“民主这个东西,只是是一种手段”!那时我们这些刚劳动教养的青年右派们都很懊恼:“只以为祖国要真的实行民主了,哪能想到是领袖跟我们在耍手段!呜呼哀哉,这一辈子完了。”
   
   从来毛泽东就是把民主当成一种东西、一种工具、一种手段而不是象知识分子那样,当成目的、价值、人权、制度的。他用民主欺骗国统区的人民。笑蜀在《历史的先声》一书中揭露他;他掌权后,自食其言,民主就成为“无”了。文革中他用大民主打倒走资派。1966年11月,在毛泽东第六次接见红卫兵时,林彪代表毛讲话说:“在毛主席正确路线的指引下,我国广大革命群众,创造了无产阶级专政下发展大民主的新经验。这种大民主,就是党无所畏惧地让广大群众运用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大串连的形式,批评和监督党和国家的各级领导机关和各级领导人。同时,按照巴黎公社的原则,充分实现人民民主权利。”红卫兵的下场,已经人所共知了。至于“按照巴黎公社的原则,充分实现人民民主权利。”结果也是一场骗局。
   
   1967年2月5日,上海市“造反派”夺了中共上海市委的权,建立了新政权组织,特地命名为“上海人民公社”。这是张春桥揣摸毛关于“巴黎公社”的说法而安排的名称和形式。《上海人民公社宣言》称:目前由各造反组织协商推举群众代表,与驻军负责人和革命领导干部组成“三结合的临时的过渡性的权力机构,行使公社的领导权力”;最终目标是,“由革命群众按照巴黎公社原则选举产生”;“上海人民公社的一切工作人员,都只有为人民服务的义务,绝没有做官当老爷的权利。谁要脱离群众,包办代替,甚至压制群众,专断独行,就必须随时撤换清洗”。看起来,《上海人民公社宣言》阐述的“崭新权力形式”的构想,正符合毛泽东反复宣称的反官僚主义、追求政治平等、恢复巴黎公社伟大理想的“文革”目标。然而,它却 意外地遭到了毛泽东的激烈批评:
   
     “如果都改公社,党怎么办呢?党放在哪里呢?公社里的委员有党员和非党员,党委放在哪里呢?”
   
     “全国都改,就得发生改变政体,改变国号,有人不承认,很多麻烦事,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毛甚至说:
   
     “巴黎公社是1871年成立的,到现在96年了,如果巴黎公社不是失败了,而是胜利了,那么,据我看呢,现在也已经变成资产阶级的公社了。……”
   
   不久,毛又说:
   
     “有人说选举很好,很民主,我看选举是个文明的字句,我不承 认有真正的选举。”(引自宋永毅:《“文化大革命”和非理性的毛泽东》,《当代中国研究》2009年第一期)
   
   《东西》说:
   
     “有了民主制的一些形式如选举,也并不意味着就是现代国家。因为选举作为一种民主形式,它的产生比现代国家的历史要长,希特勒是通过选举上台的,但并不能说当时的德意志第三帝国就 是现代国家。在非洲一些国家,选举搞得很早、范围很大,但从 其法治程度、经济发展水平、政府运行效能等方面综合来看,却很难称得上是现代国家。”
   
   这话可是得到了毛泽东“选举论”的真传。不过要问:象毛泽东那样把接班人定在《宪法》和《党章》上,到开全国代表大会时,再用用民主这种东西装装样,就可以算作“现代国家”了吗?还是用用“更好的东西”──民主又集中,凭他一句话就又把接班人废除掉,这样 才算“更好的”现代国家呢?不管怎么说,但是我必须承认一点:你们这样说,虽说荒谬绝伦,毕竟还是真话。但毛下面的话虽然正确无误,但就必须甄别一番真伪了:
   
     “选举权是一个民主国家的人民所必须享有的最低限度的、起码的政治权利。民主国家,主权在民;人民是主人翁,官吏是公仆,代议士是人民的代表,好象是监督和管理仆役的管家。如果人民没有选举权,不能选举官吏和代议士,则这个国家决不是民国家,决不是民治国家了。”(《新华日报》社论1944年2月2日,毛泽东语)
   
     “但是只有建立在言论出版集会结社的自由与民主选举政府的基础上面,才是有力的政治。”(《毛泽东答中外记者团》,《解放日报》1944年6月13日)
   
   在毛泽东看来,民主是手段,包含三层意思;
   
   第一,民主是骗人的手段:骗取人民对他的信任,拥护他。不仅骗国人,连美国人也骗了。他把美国民主、美国总统罗斯福等,夸奖成一朵花,要美国士兵传播民主,承诺要在中国实现美国式民主。
   
   第二,民主是整人的手段:用大民主、用群众运动打倒国民党,清算斗争地、富、反、坏、右及资本家,整垮走资派。
   
   第三,民主是阴谋手段:通过鸣放,引蛇出洞,自称“阳谋”。打了100多万右派分子。后来在庐山会议上,干脆把“阳谋”的遮羞布甩掉,说:
   
     “六亿人民,除地、富、反、坏、右、资产阶级分子及反对派司令部,我他们不爱,给他们自由,让放出毒素。你说我阴谋就阴谋,大鱼、小鱼一起钓.特别掉吃人鲨鱼。”(李锐:《庐山会议实录》,页331)“每个支部都不要压迫民主,放臭屁,通通放,让大家讲话。20日那天,开组长会,讲开放民主,讲耳口并用。不好听的硬着头皮顶住。”
   
     “因为大家意见分歧,还有什么屁要放?听说还有十大纲领。” (同上,页332)
   
     “就是牛鬼蛇神不让放,说我们无民主制度;才让放,还不是民主?”(同上,页244)
   
   这一次运动,用民主作诱饵,大鱼小鱼一起钓,一共打了300多万,近400万右倾机会主义反党分子。难能可贵的,虽然是男盗女娼地,但毕竟是实话实说:“你说我阴谋就阴谋”。
   
   我在《河南出了个吴芝圃》一文中写道:“现在共产党还在玩概念游戏,什么‘民主是个好东西’;象上面‘补课’的民主是个什么好东西呢?再说,民主是个普世价值,决不能变质或贬值为一件什么东西 的。只有在毛泽东手上才能翻手为云,说要实现美国式的民主;覆手为雨,说打倒的走资派,是资产阶级民主派;而于动员鸣放时,说民主既是目的又是手段,反右时就只承认是手段了。所以我说,追根求源,都是因为毛泽东不是个东西,民主才成为‘东西’。”我们厘清概念,就是树立正确的理念和信念,我们争的是民主、自由、人权。谁若把这当好东西给我们,我们坚决拒绝,

因为我们领受够这些“好 东西”了。即便真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我们也不要恩赐,我们要把 本来属于我们的权力讨回来。对我们的行动,正确的说法是:“还我 民主、自由、人权!”


  来源《民主论坛》2009,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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