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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融安大屠杀文革机密档案揭密

在文革期间的1968年夏,于光天化日之下,上演了一幕幕血腥野蛮的群众暴政的人间惨剧——在融安县革命委员会的主导下,以“阶级斗争”为名,大批屠杀所谓的“牛鬼蛇神”(即“四二二”造反派民众),仅仅在8月21日至23日短短三天里,整个融安县就有1006人被暴民用木棒、石头、砖头活活虐杀。 据文革处遗不完全统计,在文革中突击入党的五万多人中,就有一万二千多人是入党后杀人的,另外又有二万七千多人是杀人后才吸收入党的。 杀人与否,成了对共产党是否忠诚的检验标准!

下面这份部分死难者名单,是一些抗拒遗忘的人们在民间逐一核实搜集而成。这个名单将是长长的一串,如同长长一串鲜血,洒在长安的街头巷尾,他们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一如你我生活中周围的单位同事,街坊邻居。他们的姓名不该淹没在历史长河中被人们淡忘,大屠杀的血迹也不应该被岁月流水稀释漂白……

他们是——

公靖波,融安财政局干部;

钟维錞、岳朗,融安财政局公务员;

周富云,融安县委工作队;

黎继昌,长安税所公务员;

莫海明,融安县教育局公务员;

朱伯初,融安工商联主任;

殷远芳,县邮电局职工;

向金荣,县粮食局直属粮库工人;

覃美荣,长安粮所干部,复员军人;

黄斌,大巷粮所干部;

胡雄,县油脂公司干部;

黎锡,县粮油加工厂工人;

钟玉明,县粮油加工厂技术员,转业军人;

刘显扬、李智元,县粮油加工厂干部;

覃启明,县酒厂青年工人;

傅剑秋,服务公司照相工人;

刘祥斌,服务公司饮食店工人;

王德裕,服务公司旅社工人;

覃国雄,县桂剧团扮演杨子荣演出《智取威虎山》的青年演员;

韦超元,县供销社干部;

韦亮、杨捷荣,县公路段工人;

罗美和,县水电局技术工人;

满举世,县拖拉机站青年拖拉机手,死时被用杀人的木棒插进嘴里;

陈德渊、戴景松、孔繁树,长安铁木厂工人;

戴景培,教师;

王振声,长安护林队工人;

陈友才,长安和平街居民;

杨贵安,长安竹器社职工;

张德尧,长安服装厂工人;

曾碧英,女,五金社钟表组工人;

韦克利;长安车缝社工人,

李引弟,竹器社工人,

黄太成与其岳父(姓名不详),长安渡船社工人;

张炮光,理发社工人,复员军人;

蒋喜田,理发社工人;

杨火美,长安棕绳社工人;

林世民,长安服务社劳工;

黄太培、甘雄飞、杨冬梅(女),长安新华街居民;

陈云发、曾安苟,长安大庆街居民;,劳工;

尹新贵,和平街居民,手工业工人;

江绍先,和平街居民,劳工;

雷振强,35岁,教师;

李庄和,长安插队青年;

周老关,长安以埋死人为生的土公;

余寿宽、余寿松、龙安志、陈汉英,立新街居民;

余万春,长安诊所医生;

兰水养,长安车缝社社员之子,年仅十多岁;

曾漫涛,教师。……共计60名死难者名单!

8月26日,因为庆祝广西革命委员会成立,暂停杀人一天。

9月1日,听上面说不准杀人了,杀人杀红了眼的凶手又抓紧时间赶最后一班车,刚开始杀人还罗织一些“罪状”到后来,凶手连“罪状”都懒得罗织,想抓就抓,想杀就杀,甚至没有什么理由,,有些仅仅是单位同事间互相嫉妒,平时的小过节,或见不得光的阴暗龌龊心理,都可以将人的生命予取予夺。

9月1日中午,我们又有同学的父母被杀,。其中有一家,三兄妹,老大是高二学生,老二是初中学生,都跑回上海老家躲广西武斗去了。其父母是从上海下放融安县民族医院支援边疆的医务人员(姓名不详),被医院同事绑赴批斗会场,“交给群众处理”,双双惨死在暴民的乱棒之下,只留下尚读初一的妹妹在融安无依无靠。本来十分幸福美满的家庭,瞬间变得悲惨万分。这对夫妇死得冤屈,既不是造反派,也非出身不好。

民族医院另一对恩爱夫妻:药剂师程椁,护士长冯培荣,也没有参加文革两派(“联指”和“四·二二”)争论,被同单位医生张某绑到长安体育场。张某指体育场一侧的灯光球场刚被打死的尸体说:“看见了没有?那一帮就是你们的下场!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要讲的没有?”程、冯二人一言不发。接着张某一句“交给群众处理”,随即有一青年用杉木疙瘩棒狠狠敲击程椁的头颅,程的鼻子喷血,两眼圆睁倒在妻子脚下。张某问冯:“你看清了没有?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讲的?”冯一言不发,巨大的恐惧使她说不出话来。在那暴民专政年代,要你死你就别想活。接着冯培荣也被暴民棒中脑袋,倒在丈夫身上。夫妻俩都圆睁双眼,死不瞑目啊!

融安县农机厂这天杀了八级工梁杞和,28岁的复员军人、工人程建勋,工人周泽林,工人陈正禄(28岁),工人周景光(30岁),工人房子明(36岁)。

残杀“黑五类”

同一天(9月1日)长安镇革委会杀了10个“四类分子”,和“二十一种人”。他们是:建设街第九组的“地主分子”罗杰、罗毅兄弟;“坏分子”覃梅枝(女);长庆街的“富农分子”吴仁富;同一街的古成寿、潘炳成等。还有四人姓名不详。

其中罗毅五十年代还是学生,后来做了国家干部,因为家庭成分是地主,六十年代被开除公职回家,戴了“地主分子”的帽子,以做泥水工棒人上房补瓦为生。覃梅枝以编卖竹篮为生,仅仅是曾经帮人扯过牌算过命,结果被戴上“坏分子”的帽子。吴仁富出身富农,把自己的菜园打扮成花园一般,还挂上了刘禹锡的《陋室铭》,结果被打成“富农分子”的帽子。

文革中有一个社会群体,根本无罪无错,却无端地一再遭到中共当局的残酷虐杀,仅仅因为他们的出身和成分,他们就沦为政治上的弱势群体——“政治贱民”:按照中共“血统论”以出身划分阶级成分,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右(派),成了“四类分子”、“黑五类”、“黑七类”,以及扩展范围更大的“廿一种人”。从1949年以后直到八十年代初,这些“政治贱民”一向被视为所谓的“阶级敌人”,从来就是中共的国家机器在历次政治运动中绞杀对象,在文革中则处于更加悲惨的境地。无论是“保守派”群众团体还是军队及各地革委会指挥下的武装民兵,在对“黑五类”大开杀戒时都从不手软。尽管统治者明明知道,文革期间的法律(如“公安六条”)严格禁止任何“黑五类”分子参加群众组织,而这些“政治贱民”也一向小心翼翼地苟且偷生,从不参加“派性斗争”,但中共当局仍然不遗余力地杀戮“阶级敌人”。在文革初期66年“红八月”的红色恐怖运动中他们受尽虐杀,许多人死于非命。1968年6、7、8月,保守派对造反派大举进攻时,又诬指“黑五类”是造反派的后台和同盟军,在镇压造反派的同时,又对苟且偷生的“政治贱民”再进行一次虐杀。到1969年的“清理阶级队伍”运动,拿来祭旗的还是经典的“阶级敌人”,再一次把残存者拉上牺牲的屠宰台。他们任当权者及其走狗爪牙残害,他们像蚂蚁一样被碾死,象牛羊一样被宰杀,他们发不出丝毫的反抗声息,甚至被宰杀时的哀号都被瞬间淹没在暴民一片狂热地打杀声之中!

这种屠杀行动不仅为了表现杀人的政治优越地位和“正统性”,也是为了向上级邀功请赏。例如:9月1日下午,长安镇革委会副主任刘子卫到县武装部开武装部长会议。会上,融安县武装部长、县革委会主任李树春问:“老刘,今天长安又敲了一批人?”。刘子卫自豪地说:“又敲了一批!都是‘四类分子’、‘廿一种人’,长安的‘四类分子’、‘廿一种人’太多了,敲点去少管他一点还好!敲这一批来收尾!”。

到会的武装部长们都开怀放声大笑了起来。(18)

正像暴力的可怕,不仅是夺去生命,更有摧残人性。暴力把人性逼到死角,在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的对峙中,兽性的疯狂冲破道德的判断和把持,那些普通的平民,就是这样变成“暴民”的。

长安镇建设街第九组共三十多户人,死了王德裕、周景光、覃梅枝、罗杰、罗毅兄弟和唐毅、卢冬梅夫妇共七人。而这组在长安参与杀人的只有两户,一姓杨,一姓陈,且都是年过半百,本该在家含饴戏孙,安度晚年的老头老太。

9月1日早上,五十多岁的杨大伯就挨家挨户通知“今天敲四类分子,去敲啊,去敲啊,不去敲就有罪啊!”

中午,五十多岁的陈家阿婆回来,两手都是鲜血,笑呵呵地去融江河洗手。

对“政治贱民”的迫害屠杀是中共长期以来制造“阶级斗争”以维持“红色恐怖”政策的延续,借屠杀“政治贱民”来巩固其权力和地位。

据1969年12月融安县公检法军管会上报的统计数字是:查明刮台风乱打死1089名(其中地主分子112名,富农分子61名,伪军官21名,农民475名,工人9名,学生21名,其他391名。)因刮台风造成自杀126名(其中地主分子18名,富农分子10名,农民64名,工人2名,学生14名,其他8名)。(19)

值得特别指出的是,官方通常将“坏分子”等地位卑微的“廿一种人”归类为“其他”不入流的种类。换言之,融安大屠杀中被虐杀的“政治贱民”是585人,自杀36人,总死亡人数为612人。整个融安县在文革中非正常死亡1416人(其中农村,城镇居民1228人,机关干部职工188人。)(20)。由此可见,“政治贱民”所占死亡人数比率是相当高的。

文革中为“政治贱民”仗义执言,写出平等诉求人权宣言的《出身论》作者遇罗克,于1970年3月5日被中共当局残酷杀害,年仅27岁。

时至今日,中共当局长期以来对“政治贱民”的迫害和杀戮,乃至群体灭绝。一直没有得到公正地清算。比如当年长安“8.16”、“8.21”屠杀的组织和策划者之一的长安镇革委会副主任、武装部副部长刘子卫,文革后摇身一变,八十年代晋升为融安县纪检副书记。

三十八年过去也没见有当年的杀人凶手向受难者亲属忏悔恕罪,更遑论反思自省了。三十八年来人们极少对他们的了解和关注,更别说为他们伸张正义、讨个公道了。在这样一个弱势群体身上,沉沉压着执政当局的残酷迫害和社会大众令人痛心的冰冷遗忘。三十八年了,暴力因为涂上了红色而变成神圣,屠戮的嚎叫因为掩饰和歪曲而变成歌舞升平的吟唱,这种局面是所有当代中国人巨大的耻辱和悲哀!

在一切向“钱”看的九十年代,广西当年发生吃人兽行的贵县(现贵港市)甚至有商家(南方黑芝麻糊)抢注以“黑五类”冠名的商标,以“黑五类”作为商业噱头,在中央电视台大做广告——这是对广大遭受肉体杀戮的“政治贱民”再次施行精神虐杀!

毛泽东牺牲造反派

从以上所罗列的死亡数字可以看到,融安大屠杀死亡人数最大的集中在1968年8月份,从8月21日至23日融安县革委会第一次会议的短短三天里,整个融安县就打死1006人,这是为什么?

因为当时以支持“四·二二”造反派闻名南宁、柳州的广州军区55军6984部队,其团部和一个营一直驻守在长安镇。所以,在此之前,融安县革委会在长安杀“四·二二”造反派一直投鼠忌器,不像南宁地区的宾阳县那样公开催下面加紧杀人。

1967年47军6950部队出面制止了湖南道县的大屠杀,为什么6984部队没有出面制止融安的大屠杀呢?因为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是1968年8月!文化大革命的主力已不是1966年“红八月”的高干子弟的红卫兵,也不是66年底67年初的“二司”、“三司”的红卫兵造反派。在“走资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都被批倒批臭夺了权之后,毛泽东开始“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牺牲造反派。

“7.28”在人民大会堂召见红卫兵造反派五大领(袖清华井冈山兵团蒯大富、新北大公社的聂元梓、北航红旗战斗队二司的韩爱晶、地质学院东方红公社三司的王大宾、北师大井冈山公社一司的谭厚兰)毛泽东一句“现在是轮到小将犯错误的时候了”泄露天机。7月27日,毛泽东下令他亲自领导的六个工厂组织工人宣传队,由支左的中央警卫团(即8341部队),率领开到清华、北大军官二校,即“六厂二校”经验,说明中央已把文化大革命运动的主力调整为工农兵。

同一天(27日)地处南疆边陲的广西融安,6984部队用军车护送一批逃亡到长安的“四·二二”成员回原籍泗顶矿务局,结果被泗顶“联指”的“产业工人”和“贫下中农”,把初中三年级学生温继初等12人,从军车强行拉下,用木棒和石头活活打死在军车旁。军人拼命阻拦只保护下两名初中二年级女学生。其中一位女学生头部仍被打了一棒。

此时在广西,最听话的保守派“联指”的“工人”、“贫下中农”已成了文化大革命的主力军。军代表大都成了各级政权革委会的主任、副主任。早在七月份,广州军区就给部队下了命令:现在是工人、贫下中农起来主宰运动的时候了,部队要支持群众运动,不要干涉群众运动。

7月17日,解放军6977部队奉命围剿了融安大巷公社农民造反总部,俘虏120多人,打死多人,接着把融安教师斗私批修兵团全部成员80多人抓进监狱。在这样的背景下,6984部队怎么还能对制止融安的屠杀有什么作为呢?

8月15日,长安一帮“联指”派学生,持枪抓了一批融安中学“四·二二”学生,毒打、关押、剃阴阳头。6984部队闻讯后赶忙去交涉放人。16日凌晨五时就去把被关押的学生要回。学生们刚走出牢房惊心的枪声就划破了小城的黎明——以埋死人为生的土工周老关被“联指”从牢房拖出去枪杀了!

结语:“暴民政治”的始作俑者

文革中广西大规模残忍地杀人,满门抄斩,大批地屠戮,如果没有意识形态和心理的支持,没有国家机器的物质条件,没有专制集权制度的保证,是决不可能实施的。

在文革中共产党的意识形态成了全民族的意识形态。其特征之一就是鼓动暴力。漠视生命,践踏人权——人的生命权、思想权和言论的权力、个人尊严和个人财产权,这些权力在文革中被践踏无遗。

文革是一场中国人自相残杀的暴力——而“暴民政治”的始作俑者正是毛泽东。“要武”、“专政是群众的专政”、“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等等都是具备暴力的。在迫害和杀戮方面,毛泽东最有特色和原创性的,无疑是他的“群众专政”思想。毛在使用军队、民兵和监狱这些“专政机器”之外,他发动和领导普通民众大量参与对“专政对象”的虐待和杀戮。使得每一个人,如果不想被迫害和虐杀,就必须成为迫害别人的助手和帮凶,其结果一方面使迫害肆虐无阻,一方面腐蚀了无数人的灵魂和摧毁了他们的基本道德,使得那些平凡庸碌的芸芸众生,蜕变为残暴野蛮的暴民。

而以韦国清为首的广西当局,为了一举剿灭政治对手“四·二二”造反派,从1968年7月12日至8月3日,在《广西日报》连发九篇社论,都是鼓吹“向阶级敌人刮十二级台风”,煽动仇恨,搞阶级大屠杀,杀戮所谓的“牛鬼蛇神”和“黑五类”,被称之为“杀人九论”。

只要把“仇恨”的种子播到地里,再有了毛泽东思想的“阳光雨露”滋润、浇灌,开花结果就只是时间早晚了。

毛泽东思想的核心,毛泽东思想的邪恶,就是把人群根据经济地位,以后再根据思想,划分阶级,划分成分,划分左中右,制造阶级对立,阶级仇恨,然后对阶级敌人实行专政,煽动群众实行阶级报复,搞阶级大屠杀。

滥施暴力,血腥杀戮的凶手大都是军队官兵、武装民兵和各级党、团骨干组成的保守派所为,这些人无疑是国家机器的代表,而他们的屠杀和暴力行动,则可视为国家机器的行为。所谓“暴民政治”只不过是国家机器行为的一种结果和延伸而已。

例证之一,1968年12月3日,在南宁召开的广西工农兵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代表大会。参加大会的3500多名代表中,“联指”派占95%以上,其余5%是“四·二二”反戈一击,摇身一变而成为活学活用积极分子的。一大批“积极分子”是参与指挥、屠杀“四·二二”的有功之臣和杀人凶手。(21)

例证之二,1968年底,在广西区党委的整党建党中,把在文革中所谓“三忠于”的“联指”杀人凶手、对屠杀造反派的有功之臣突击入党。据文革处遗不完全统计,在文革中突击入党的五万多人中,就有一万二千多人是入党后杀人的,另外又有二万七千多人是杀人后才吸收入党的。还有在突击提为干部的八万人当中选拔一批“联指”成员作为发展入党对象。(22)

杀人与否,成了对共产党是否忠诚的检验标准!

栽赃造反派

文革中杀人最多的时期是新生的红色政权——各级革命委员会噎建立,毛泽东恢复了对国家机器之严密控制的1968年夏。在广西文革众多大屠杀中,不论是象南宁、柳州、桂林、梧州、宾阳、钦州、玉林等城镇地区的大屠杀,,还是偏远山区如凤山、马山、武宣、贵县、武鸣、融安等县份的大屠杀,据官方机密档案《广西文革大事记——1968年》所记载的,都是在军方和各级革委会主导下,保守派“联指”对“四·二二”造反派及“政治贱民”的肆虐杀戮。在此过程中,还广泛发生惨绝人寰的对受难者剖腹食肝吃人肉的兽行——1968年6月至8月底,柳州地区的武宣县发生大规模吃人肉事件,“造反大军”和“黑五类”及其子女,有超过200人的心肝和肌肉被“联指”和“暴民”野蛮地吃掉。除武宣之外,南宁地区的隆安县、上林县、武鸣县;钦州地区的浦北县、灵山县;玉林地区的贵县均发生对“造反大军”和“黑五类”剖腹食肝的令人发指的暴行——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暴民政治”!因为吃人肉的残暴野蛮,早已超出阶级仇恨的范畴,而造成对基本人性的摧毁。吃人,正是毛泽东思想浇灌出邪恶之花!在毛泽东时代,这邪恶的人性和兽行,才有机会发挥得淋漓尽致,暴民肆虐残暴得理直气壮,才更加肆无忌惮!

中共当局刻意回避屠杀和迫害的主要制造者——中央极权制度和国家机器的罪责,而将文革浩劫一概归罪于林彪“四人帮”和“造反派”林彪“四人帮”当然负有极大罪责,但是他们在文革中的角色只是毛泽东的副手即帮凶),这既非史实,也公然侮辱和扭曲了曾经经历过文革的千千万万人的集体记忆。

所有的血债都被人民的眼睛、经历及带血的记忆所记录着。经历过文革的人,用良知和常识稍微分析一下,就会得出非常明确的结论:文革的真凶是共产党,罪魁祸首是毛泽东,文革的祸因是中共的一党专制,文革的手法是无产阶级专政。

仅靠专制寡头和少数帮凶是搞不起文革来的。中国政治权力的专横和恐怖,向来是以群众暴政为基础的。哈维尔把话说透了:“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极权社会的受害者和缔造者。”正是中国人的奴性和麻木,承载了中国暴政。是中国人的忠君思想、马屁作风,以及人性的弱点,嫉妒、怯弱、贪婪、自私、虚荣,乃至人性的优点,勇敢、忠实、虔诚全部被调动出来,孕育支持了横行霸道的专制政党和无法无天的专制暴君。一人受害,其他人无动于衷,明哲保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助纣为虐,落井下石。

在此套用马丁·尼莫拉(Martin Niemoller)牧师二战之后反思纳粹罪行的经典名言,来形容国人的麻木冷漠再贴切不过:

当初“土改”,他们(中共)杀地主,我没有作声,因为我不是地主;接着“镇反”、“反右”,他们杀“黑五类”,我没有作声,因为我不是“黑五类”;文革他们杀“牛鬼蛇神”,我没有作声,因为我不是“牛鬼蛇神”;八九“六·四”他们杀和平请愿的学生,我也没有作声,因为我不是青年学生;后来,他们杀法轮功学员,我仍然保持沉默,因为我不修练法轮功;最后,当他们开始对付我时,噎没有人为我说话了……

长期以来,中共栽赃造反派的诸多手法,比较典型的就是将造反派与“暴民政治”划上等号。某些巧借马克思主义行使话语霸权的文革史学家和学者名流,也推波助澜。回避文革中中共当局煽动群众暴政的行径,并为之辩,更有甚者还移花接木,指鹿为马地将许多当局和保守派的暴力屠杀事件的责任,一概栽赃造造反派的“暴民政治”,强行给人洗脑,存心要使大众背对历史真相。

于是,“文革=十年浩劫=红卫兵=造反派=暴民政治”成了官方涂抹文革的标准公式。同时当局刻意隐瞒文革屠杀真相,肆意制造谎言,企图蒙蔽视听,掩盖、歪曲和篡改历史。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广西吃人狂潮,几经转述今天竟变为“造反派在文革打、砸、抢、吃人肉”的天方夜潭!劫持年轻一代国人脆弱的想象,误导传媒大众,这是非常可耻的和可恨的。

于是百姓们的血,从1949年10月1日建国后的历次政治运动,流到1989年六四北京街头,流到2005年12月6日的汕尾东洲村,群体灭绝从文革的“政治贱民”到现在的法轮功修练群体。这种对平民百姓的杀戮到何时才能止息?老百姓何时才能免于失去自由、失去生命的恐惧?

纳粹集中营的幸存者、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魏瑟尔先生曾说:“忘掉历史无异于对历史的受害者进行第二次屠杀!”这句话宛如一记长鸣警钟,今人理应时时刻刻睁开自己的眼睛去打量文革历史,于不疑处找到更多的疑问。

2006年4月5日完稿

注释:

(1)《广西文革大事记——1968年》第25页。

中共广西整党办公室内部机密档案,1987年编印。

(2)同注1,第22页。

(3)同注1,第12页。

(4)同注1,第16页。

(5)同注1,第17页。

(6)同注1,第22页。

(7)同注1,第23页。

(8)同注1,第100页。

(9)同注1,第23页。

(10)同注1,第24页。

(11)同注1,第24页。

(12)同注1,第131页。

(13)同注1,第23页。

(14)同注1,第24页。

(15)同注1,第25页。

(16)同注1,第24页。

(17)同注1,第25页。

(18)同注1,第26页。

(19)同注1,第26页。

(20)《融安县志》第177页。1996年6月广西人民出版社出版

(21)同注1,第167页。

(22)同注1,第164页。

责任编辑: 李广松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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