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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生陈伯达与晋绥土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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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生说:“晋绥是老区,要按过去的标准去找地主富农,你找不到。他们在人民政权下,早已化了形,成了‘化形地主’”。 康还说:“老区的地主富农,把财产转到工商业上去了,凡是这样的人都应该是斗争的对象,要挖浮财,把他们扫地出门,只给他们一双筷子一个碗。” 在经验交流会上,康生大谈其挖底财的经验(实际没有挖出多少),陈伯达听了大叫起来:‘唉呀,我犯了个大错误,忘了挖底财啦,我要补课!’。本来,他在静乐搞的那个点的土改结束了,却又匆忙赶回静乐去挖底财,‘左’的劲头真可以呢!”

1946年年底,中共中央决定撤离延安向晋西北转移。不久,以康生、陈伯达为首的中央土改考察团来到晋绥以后,当地土改再次掀起高潮。

杨尚昆回忆,从1947年2月到1948年3月,他领导的中共中央后方工作委员会(简称中央后委)在山西临县三交镇住了一年多。他的妻子李伯钊到康生“蹲点”的临县郝家坡搞土改,“《土地还家》、《兄妹开荒》等小戏,就是她那时在农村拍演的。”(《杨尚昆回忆录》第243页,中央文献出版社2001年出版)

杨还说:撤退到临县三交镇以后,他就到后甘泉去看望法律委员会的几位老人和中央工作团的康生。他对康生说:“过些日子我准备过河去向中央汇报工作,你有什么话要我捎给毛主席?”

康生说:“晋绥是老区,要按过去的标准去找地主富农,你找不到。他们在人民政权下,早已化了形,成了‘化形地主’”。

康还说:由于我们对经营工商业的地主富农在政治上按工商业者对待,所以“老区的地主富农,把财产转到工商业上去了,凡是这样的人都应该是斗争的对象,要挖浮财,把他们扫地出门,只给他们一双筷子一个碗。”

此外,康生还把许多基层干部当作土改运动的障碍,说他们是挡道的“石头”,土改要“搬石头”,要“踢开支部闹革命”(同上,第249-250页)。

对于当时的情况,曾经参加过郝家坡土改的张稼夫感受很深。他说:“大约是在春初,康生由陕北来到晋西,到临县的郝家坡蹲点搞土改。分局派我也到郝家坡,公开说是协助康生工作,实则是所谓的‘带上’。‘带上’二字是康生的发明,他来到晋绥以后,对于当地的干部分为三类,采取三种办法。第一类是好的,叫做‘依靠’;第二类是差的,叫做‘带上’;第三类是坏的,叫做‘超过’。看来,我是被划为二类,‘带上’了。从此以后,整个土改运动,我只能在郝家坡被康生‘带上’,对于全区的工作,分局的工作,完全脱离。分局的会议不能参加,文件也不能及时看到,我这个分局的副书记,名义尚在,实际上无形中免掉了。……有一次,王震同志问我:‘你怎么把小学都取消了?’我说:‘我怎么知道呢?我在郝家坡,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不清楚。’”(《庚申忆逝》,第107页,山西人民出版社1984年出版)

为了搞土改,一是要踢开党委,二是连小学都要取消,可见当年的土改与后来那十年极其相似。

张稼夫在这本简短的回忆录中说,晋绥土改是在“我党从上而下全面掌握领导权已达七年之久的情况下进行的。基层党组织和农村党员,绝大部分是好的和比较好的,蜕化变质或是被地主富农篡夺了领导权的是极少数。土地改革运动应当主要地依靠这些基层党组织和广大党员干部,而不应一脚踢开。”

他认为,自从“四大动员”以来,许多贫农变成了中农,“相当一部分的地主占有的土地和资财已经不多了。例如,晋绥边区的第一流的地主牛友兰,已经下降到免征公粮户。”又如“郝家坡有个地主叫刘佑铭,一九三六年初,红军东流时,被打了土豪,四大动员,减租减息,以及各项负担,他都是重要对象;到土改的时候,已经破产,地卖光了,老婆孩子没有了,一个人住在一眼破窑洞里。”

张稼夫还说:“我向康生反映这个人的情况,他说这是‘化形地主’。他的地是卖光的,不是分配的,不能算作土地革命,没有土地,应当挖他的浮财和底财。”中央土改工作团到达临县以后,“郝家坡附近出现了打人的情况,不仅打地主、富农,也打干部、党员。情况反映到康生那里,他不仅不制止,反而说什么,群众发动起来了,有义愤嘛,打几下也可以嘛。”(同上,第108-111页)

据张稼夫回忆,与康生一同去郝家坡的除了李伯钊外,还有杨之华、谷雨、毛岸英、魏怀礼等人,中国古代有护卫太子亲征的传统,意思是让他在战争中建功立业继承大统。在这方面,彭德怀显然不能与精于此道的康生相比。

1947年5月初,康生召开土改经验座谈会,在会上大谈识别“化形地主”、挖地主“底财”和把地主“扫地出门”的经验。据说康生在在郝家坡重点清算了7户地主。有的枪毙,有的扫地出门,其中既有已经一无所有的刘佑铭,又有抗日军人的家属。在康生的指挥下,捆绑吊打成风,动不动就要杀人。此外,康生还提出“贫农团要代替党支部”,“贫雇农坐天下,说啥就是啥”等口号。(《中共晋绥分局会议土改情况记录》,转引自《晋绥革命根据地研究》,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4年出版)。

康生召开的这个会议张稼夫也参加了。张回忆说:“一九四七年初夏,康生在郝家坡召开土改经验交流会,各地土改代表团都派人参加。正在静乐县领导土改的陈伯达也来了。陈伯达去静乐搞土改比我们郝家坡晚一些,但他很快就搞完了。陈伯达在会上发言,介绍他在静乐县枪毙了一个民兵英雄,说是恶霸,是‘狗熊’。接着又抓了一个‘五虎弟兄’,晋绥日报又加以宣传,这可就不得了了,这里也有‘劳动狗熊’,那里也有‘五虎弟兄’,闹的不可收拾。在这个经验交流会上,康生大谈其挖底财的经验(实际没有挖出多少),陈伯达听了大叫起来:‘唉呀,我犯了个大错误,忘了挖底财啦,我要补课!’。本来,他在静乐搞的那个点的土改结束了,却又匆忙赶回静乐去挖底财,‘左’的劲头真可以呢!”(《庚申忆逝》第112页)

需要注意的是,《庚申忆逝》是上世纪80年代出版的,所以该书在回忆土改时只能把罪责归咎于康生、陈伯达。在这方面,直到今天也看不到什么长进。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老智有话说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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