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开着许多工艺品商店、工作室、设计室,吸引了非常多人前去参观。
走在里面,略显狭窄的道路会让你体会到当年最早的石库门建筑的风采。
张园,位于威海路590弄。
张园,由原籍江苏无锡富商张叔和所建,最开始取名“张氏味莼园”,后来改成了张园。
它是上海向社会开放的最早、最大的私家花园,里头满是石库门建筑群,所有的风格都可以在里面见到。
它曾是上海石库门建筑的里的头牌“道场”。
张园在上海人心里,似乎代表着上海最后的石库门时代,当它拆迁改造时,不少人都曾经唏嘘。
……
上海的石库门建筑实在太多。
与其悉数举例,城城倒建议不如亲身在上海走一场,更能领略石库门建筑的风采和历史面貌。
石库门虽然起源于外国租界。
随着城市的发展,连当时未被占领区域的地方,也出现了同样的石库门建筑,数量上不输外国租界。
据记载,在新中国成立前,上海当时的420万居民中。
绝大多数的本地人,都居住在各种不同风格的石库门建筑里。那时候的上海,一眼望去,遍是栉比鳞次的石库门建筑。
王安忆在《长恨歌》里说,“上海的石库门是壮观的景象,它是这座城市居民不可磨灭的记忆宝库。”
当年石库门建筑的规划。图/上海交大建筑遗产保护中心
同样是大型群居建筑群,石库门与北京四合院结构不同,风格也不同。
北京四合院建筑,雍容大度;上海石库门,则体现了居民的市井精神。
虽然更加喧闹,但里头个个人都懂得精打细算,会过生活。
03
石库门里的文学“传奇”
石库门建筑有着百年历史。
对于上海来说,它不仅仅是一种建筑形式,更是承载着了上海海派文化的底蕴。
即使鱼龙混杂,居住着不同行业、不同时期的人,但他们也能在这小小一方天地里互相和平共处。
在石库门里,上演着一幕幕轨迹与众不同的人生戏剧。
江阴街的老式石库门建筑。图/郭博
除了平民百姓外,还曾有不少作家、文人都短暂在石库门里逗留、居住。
在他们在作品的一字一行间,可以看到他们在石库门生活的影子。
在历史上,中共一大,在上海兴业路的联排石库门内召开会议,开启了从石库门到天安门的第一步;
聂耳、田汉,在石库门创作出了国歌《义勇军进行曲》。
在文学作品上,茅盾的《子夜》《蚀》《春蚕》《林家铺子》诞生于此;
王安忆的《长恨歌》写出了"上海小姐"命运殊途的一生;
张爱玲在上海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热恋,她留在上海的二十多年里,写出来的作品常以石库门作为故事的背景。
如果说茅盾写出了上海的“史诗”。
那王安忆和张爱玲,则是写出了那个年代的上海滩“传奇”。
也曾长期居住在弄堂的鲁迅,在《弄堂生意古今谈》里写石库门里的“世情”。
“弄堂里的那些叫卖零食的声音既漂亮又具艺术性,使人"一听到就有馋涎欲滴之慨"。
除了有叫卖零食点心的,还有叫卖青菜、豆腐、瓜果、鸡蛋的,时而还有活鸡活鸭。
每隔几天还有修理棕棚、补皮鞋和弹棉花之类的人上门服务。他们各行有各自的叫卖腔调,让人一听便知道是什么行业的人来了。”
王安忆在《长恨歌》里写故事前,就先对石库门建筑特色有二十多页的描写,还有着异于常人的视角:
“上海东区的新式里弄是放下架子的,门是镂空雕花的矮铁门,楼上有探身的窗还不够,还要做出站脚的阳台,为的是好看街市的风景。
但骨子里头却还是防范的,后门的锁是德国造的弹簧锁,底楼的窗是有铁栅栏的,矮铁门上有着尖锐的角,天井是围在房中央,一副进得来出不去的样子。
西区的公寓弄堂,是严加防范的。
房间都是成套,一扇门关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墙是隔音的墙,鸡犬声不相闻的。”
除了他们,在石库门里写作的文人还有瞿秋白、茅盾、郭沫若、叶圣陶……
他们写了不少现代文学史的精华之作。其中,大部分都浓缩和诞生在石库门建筑的亭子间里。
在石库门里居住,少不了提到亭子间。亭子间,大多数是楼上的一个房间,面积不大,多数布置为一张书桌、一张木板床。
鲁迅就曾将自己的一些生活杂文编为《且介亭杂文》。
从租界两字各取了一半,名为且介;亭,则指的是亭子间。意思是:这是我在租界石门库里的亭子间写的。
这批文人作者,在亭子间里写出来的作品,还产生了近代文学史上的特殊文学派别 ——"亭子间文学"。
周旋、陈云、郁达夫等名人曾尚贤坊居住,位于淮海中路358弄。
尚贤坊。图/上海交大建筑遗产保护中心
茅盾、叶圣陶、周建人、冯雪峰、柔石先后居住在景云里。
1933年3月,瞿秋白在上海避难时,租住在山阴路133弄东照里12号二楼的亭子间。
后来,鲁迅住在到了对面的山阴路大陆新村1弄9号的亭子间里,进行文学创作。
上海每幢石库门建筑,其实都有说不完故事……
让时间回到几十年后的今天。
2011年,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里,“石库门里弄建筑营造技艺”名列其中。
如今往石库门往里望一下,里头蜿蜒的里弄道路,是曾经大部分居民和文人生活在这里的轨迹和倒影。
当时具体的生活场景,后人只能进行猜测了。
04
新旧交融的石库门文化
海派文化的庄严洋气、市井的传统,中西文化的碰撞注定了上海的风情万种。
石库门作为上海人血液里流淌的文化元素,记录着上海数十年甚至百年来的变化。
当我们在谈论石库门的花样年华时,却不得不面对实际状况。
东区的石库门建筑风格。图/蓬蓬的博客
起初石库门设计时,设定的使用年限在30年左右。如果按照人的年龄,那么石库门建筑已经是百岁老人。
因受到常年累积的风吹雨打,加上保护不当,已经逐渐威胁到居民的安全。
不少石库门建筑,都被监管部门定为“二级危里”,准备对这些石库门建筑拆除或加以改造。
如今随着上海的发展,不少原先伫立于城区的传统老石库门建筑渐渐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或许会变成商业广场、楼盘……
甚至,变成“新的石库门建筑”。其中,最知名的就要属“新天地”地区了。
大肆翻新过后,外表依旧保持石库门建筑的原有风格,但里面就变成主要供游客欣赏的设计了。
即便如此,也不妨碍它成为上海欣赏石库门建筑的最佳地之一。因为,还有多数不知名的石库门建筑,正在面临着被拆除的命运。
有,总比无好。这些上海人打心里喜欢的老建筑,正在以不同的色彩、结构被改造。
这种措施,对上海而言,既好,也坏。
也许,十年之后,传统的石库门建筑就会消失。
趁在它们消失之前,带上相机,踏入上海,走进街头巷尾里,感受一下,这数十年甚至百年来海派文化的精华。
陈丹燕还在《上海的弄堂》一文里写道:
“要是一个人到了上海,而没有去上海的弄堂走一走,应该要觉得很遗憾。”
对啊,如果在上海没去看石库门的话,等于只看到了一半的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