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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革命”血腥恐怖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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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斗争全县恶霸地主潘子笏。他五花大绑地跪在代表们面前,控诉的代表义愤填膺,历数他椿椿罪恶,可说不上几句话,看台下的人群为显示自巳的仇恨,拥上前去就是一顿暴打,直打得他头破血流也不歇手。不知什么时候,几个人骤然把他的小老婆揪出去跪在他的旁边。这是个不足三十岁的年轻女人,生得白白净净有点姿色,腰细臂大,胸脯突凸,突然几个代表跃然而起,冲到她的面前,说时迟来时快,一下脱去她的上衣,露出白白身子,大家还来不及弄不清情况,只见其中一个代表亮出明晃晃的利刀,一道寒森森的白光,一声撕裂肺腑凄厉的惨叫,一对饱满的乳房带着淋漓的鲜血跌落在草地上,打滚跳跃,还在咕咕地蠕动啊!女人当即昏死过去,所有代表惊呆了,连空气都好像凝固了。刹时,会场上乱起来,惊恐的、慌乱的、悲怆的,尖叫声不断回荡。我呆着木鸡,脑子一片空白,极为恐吓,好像那一刀就割在我亲人的身上。我下意识地盯着前面坐在草地上两个女兵,她们面无血色,一双白净的手紧握在一起,不停地战抖着……

组长走过来问我:“小鬼,你怎么啦?”

我惊恐的望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神智一直处在恍惚迷糊之中,心里不停地在说:革命太恐怖太可怕了,我得离开……

不知为什么?法官宣判死刑名单从了四十二人一下增加为四十三人,是谁批准的不得而知,那增加的一人就是被农民代表割去乳房的年轻女人。唉,冤不冤啊?!只记得判词的最后两句:“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炮十五团的战士立即把这四十三名死刑犯连拖带拉的,弄到离会场百余米荒坝的北边边延执行。她被杀了,暴行被掩盖了,没有一字一句的记录,就像尘封的右派历史一样,这就是“伟大、光荣、正确”的60年。没有谁认为做得不对?更无谁发出一声异议,相反是“大快人心”……

齐射的枪声过后,另一场更惊恐的事情发生了!不知是出于“阶级仇恨”?还是为了表现“立场坚定”?不少农民代表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尖刀,蜂拥着向执行的现场跑去,竟将四十三人的心脏挖刨出来,血淋淋地裹在布袋里,有说有笑地拎回家去。说这东西吃了补人,挂在门上驱邪。

会后我回到县税务局,大脑一片空白,几十年都惊恐眼前这一切,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事情,更不敢相信这就是我们追求“自由民主”的革命?我就这样躺在床上久久地想。几天后才听说当活剐突发时,主持人也弄得手足无措,就近电话请示地委怎么办?地委书记(兼军分区政委)答复:“既然是这样,那就杀吧!”,

将近半个世纪过去了,1989年经过三灾八难活下来老战友们相聚在专署所在地,谈起往事都不禁老泪绕横,伤心不已。据另一位朋友介绍,当年主持大会的县农会主席李荫祥,后晋升为云南省曲靖专区团委书记,可是在1957年“反右斗争”中被打成极右,送“劳动教养”。后又被诬陷密谋组织暴动“反革命组织”,出任“总指挥”,因而被关进黑牢长达三年,历尽种种摧残磨难,始终坚贞不屈。近年已经个人经历写成一部五十万言的纪实回忆录《苦旅纪实》。

我听完他的讲述,半天没有说话,深深地在思索:20世纪50五十年代中国,是所谓的“地覆天翻慨而慷”的岁月。在这个岁月里人人讲“革命”,个个求“进步”,这“革命”与“进步”都是以伤害他人的利益和生命作为筹码。就像一些奸商做生意一样,不把别人搞得家破人亡自已就成不了富翁。试问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谁能说你清白无辜?请问:有几个去反思过?

正如而今当权的“红卫兵”,又有几个坦诚他“文革”中杀人、打人的累累罪行?那割奶的人是这样,那剜心的人是这样……究其原因,我们国家是暴力支撑的,暴力成了生命线,失去暴力便无法生存下去,所以需要暴力。因此,干这些坏事、恶事、残事的人,不但不会受到法律的追究,相反还受到“法律”的保护。

纵是今日,此种流毒仍然普遍存在,比如警察刑讯人犯,城管动辄出手打人,各地大肆搜捕访民,都是一条“红线”贯穿下来的。这条“红线”就是而今还在宣传和肯定的“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如果这个“思想”不彻底推倒,不彻底否定,中国永远是个“和尚打伞—无发(法)无天”的暴力社会。

责任编辑: 李广松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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